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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道:运势 日期: 浏览:1451

第1页 :基本信息

书名:我家主人才没那么可爱

作者:星野樱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作者简介:

星野樱,言情小说作者。

已出版:《清空万里》上下册、《灰公子》上下册、《大龙门客栈》上下册、《一直挖不动》上下册、《家有喜事》、《嬉游记》、《少爷,太胡来》、《小心,有暧昧》等,多部作品已有繁体、越南版权。

内容简介:

新世纪女仆三定律:

第一、服从少爷的一切命令。

那包括那些色色、不能说的,潜规则的咩?

第二、遵从少爷的一切喜好。

那挑什么样的男人嫁也要被他插手咩?

第三、绝对不准爱上少爷。

哦,三条看起来,最后一条最简单了。

像这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命令小女仆和自己玩一年契约婚姻的家伙有什么好爱上的。

“我要继承家产,所以你要配合我,把婚结了,不准张扬。”

少爷啊少爷,这婚能说结就结吗?你也太胡来了吧?

这下可好,按了手指印,签了结婚书,她也算是嫁进豪门了吧?

可在公司,他是她上司老板兼总裁,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忙着玩隐婚。

人前要和他装不熟,擦肩过,没瓜葛,没交集。

下了班,回了家,他照样做他仗势欺人的大少爷,她依旧还是被三座大山压垮的小女仆。

可是少爷呀少爷,陪你玩一年结婚游戏也就算了,可她如果她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公司里的执行总监大人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哇!所以少爷,要不要先离个婚?

书摘正文:

第一春 婚前恐惧症

1.我叫姚钱树,职业是女仆,萌不?

“姚佳氏钱树!”

“到!报告奶妈总管!奴婢一切装备武装齐全,随时可为少爷服务!”

“很好!背诵新世纪仆人三定律!”

“是!第一,服从少爷的一切命令,合理的命令完全服从,不合理的尽量服从,但命令合不合理由少爷决定!”

“完美,第二条!”

“第二,遵从少爷的一切喜好,少爷喜欢的我喜欢,少爷讨厌的我讨厌,少爷殴打他人,我在旁边扔小石头!”

“除了扔小石头呢?”

“是!少爷不行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拨打120!”

“你又记错了!少爷扁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扔小石头,但少爷吃亏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充当沙包挡箭牌。”

“……”

“你抖什么抖!有异议?”

“没……我幻觉痛而已……”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第2页 :第一春 婚前恐惧症

“是!第三条……”对她而言,也是最容易的一条,“绝不允许爱上少爷主人!恪守本分,鞠躬尽瘁,做好一只五脏俱全的小麻雀,秒杀一切凤凰幻想企图症状!”

“嗯哼,绝妙。思想洗脑完毕,一切准备就绪!你可以上工了!”

“是!”

“少爷,您渴了吗?红茶、奶茶,还是菊花茶?”

“……”

“少爷,您饿了吗?今天想要中式、西式,还是日式?”

“……”

“少爷,您热了吗?你想我煽正常风、自然风,还是睡眠风?”

“离我远点儿。”

“少爷!十米够远吗?”

“你挡住电视新闻了。让开。”

“可是少爷这才八米零九十三厘米,我拿皮尺量过了,不会有错的。”

“往后站!”

“可是少爷我背后是电视柜……”

“坐上去。”

“哎?坐……坐上去?”从电视柜到少爷的沙发是刚好十米没错,可是……

“腿张开……再张大点儿。”

“少……少爷,这个姿势我……我……”好酸痛,而且好不闺女哦。少爷好奇怪,干吗没事叫她玩劈腿。

“很好,就这样。待在那里,别靠过来。”

“可是……您看我骑在胯下的电视机感觉会好吗?”

“不错。”

“……”哪里不错了,她的裤子要开裆了啦!

姚家小女有个吉利讨喜的名字——姚钱树。

如此招财进宝的好名字寄托了父母美好的梦想,妄想她成为全家人的摇钱树。可不想,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于讨巧吉利,为了把这棵摇钱树种在自家门内,她从小就被潜规则,内定为少爷的跟班小奴才。

当时年幼如她根本不知其中含义,直到一本厚重的字典送入她的手中——

包衣奴才,也叫家生奴才。意思是,奴才生的奴才。历史上满族社会的最底层。

“少爷,您特意拿字典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六岁的娃娃连字都认不全,更别说要理解上头的艰深话语,可身旁传来少爷的阴讽笑声还是让她脊背发凉,本能地感到这句子绝不是什么好话。

“哼。最底层。”

“少爷,您的表情好过分。”

“过来坐。”

“哎?我可以坐您身边吗?”

“地上。”

“……”

“坐黑手党旁边。”

“……”黑手党——少爷的爱犬,一只有严重老人脸,憨憨呆呆,嘴边肉下垂耷拉,但据说是比她还值钱的纯种藏獒犬。她不明白,这种好像把狮子的鬃毛偷拔下来,安插在自己脸边玩Cosplay的狗凭什么比她值钱。

“蹲好。”

“……”

“手。”

“……”递上爪儿。

“叫。”

“嗷嗷汪汪喵喵呜。”

“乖。”他纡尊降贵地弯身摸摸她的脑袋瓜,勾唇轻道:“藏獒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所以你要向它学习,从今天起,你跟黑手党一样,这辈子只能认我这个主人,你们都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包括你将来找的男人、生的娃娃也是属于我的,听清楚了吗?”

“听是听清楚了,可是……”

“什么?”

“少爷,我现在只有六岁半,这种十八禁的挑逗问题等我到了十八岁,您再提醒我下好不?我怕我会忘记。”

“……”

2.少爷回来了

姚钱树自此上岗变成小女仆,十年如一日。

AM6:30起床洗漱。

AM6:45准备早餐。

AM6:55潜入少爷睡房,顺便踢一脚她每日学习的楷模——睡在少爷床腿边的黑手党。

AM7:00用温柔体贴的声音唤少爷起床。

AM7:15少爷赖床完毕,懒懒地坐起身子,伸开双手,等待被伺候。

AM7:15:01跳上少爷的床,解开少爷的睡衣扣子,就地就床为少爷更衣。

AM7:16:03因垂涎口水流太多,被少爷一脚踢下床,少爷一边咒骂一边自行穿好衣裳。

AM7:20少爷深情呼唤黑手党起床,一同下楼就餐。房间内独留一个抹泪趴地收拣睡衣的悲惨身影。

AM7:45替少爷打开轿车门,恭送少爷前往贵族学院。

AM7:50少爷与黑手党依依惜别中。

AM7:55依旧惜别中……一人一狗背后有一抹咬手帕看手表急到脸涨面红的身影。

AM8:00少爷滚蛋。

AM8:00:01咬起面包冲向平民学校。

AM9:01迟到,被班主任拎出来拎水桶。

AM11:39早退,屁滚尿流火速为少爷送午餐便当,顺便被嫌弃菜色。

PM2:01二度迟到,二度水桶的干活。

PM5:00放学回家,接到少爷电话并被威胁道,比他晚到家,她就死定了。

PM5:01被野狗乱追,往家里疯跑中。

PM6:12烛光晚餐准备完毕。

PM6:15少爷归家,进门,拔光她精心设计的浪漫蜡烛,扔进垃圾桶,非常不浪漫地与黑手党共进无烛光晚餐。

PM6:30蹲在垃圾桶边,泪眼婆娑捡蜡烛。

PM7:00少爷的财经新闻八卦新闻乱七八糟新闻时间。

PM10:00跟在喜欢边脱衣边往浴室走的少爷背后,收衣服。

PM10:05少爷沐浴,黑手党被邀共浴,某人泪眼站在门外斜眼偷睨磨砂玻璃勾勒出的美妙线条。

PM11:00精神自由春梦时间,勿扰。

血与泪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少爷暴躁骚动的青春期悄然无声地到来,小女仆上岗的日子也越来越难混了。

“少爷少爷,奴婢我好像又长高了,现在我不用凳子踮起来就能趴上灶台了呀,这样我就能看清楚锅里煮的东西煳没煳,也不会再被瓦斯炉烧掉头发,更不会再被黑手党撞翻凳子摔进锅里去了。”

“言简意赅。”耐性减少中。

“少爷少爷,您不觉得奴婢我有哪里变了吗?您看您看,您不觉得我这里长了点儿,这里紧了点儿,还有这里短了点儿吗?少爷少爷,您不要无视我呀,多少考虑下层人民的疾苦呀,我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这样我真的很难再为您服务了!”

“说重点。”耐性持续减少。

第3页 :谁准你去相亲的?

“少爷少爷,我只是想申请一套新的女仆服,难道就这么困难吗?经费就这么紧张吗?还是您的情趣太过分了?”

“闭嘴。”耐性跌零。

“少爷少爷,裙子太短了,胸口太小了,看到奴婢我被小号的女仆服勒得很辛苦,您就这么开心吗!少爷少爷!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在发育呀。”

“滚。”耐性破表。

一字比一字少的答复,让姚钱树的小号女仆服一穿就到十六岁,好在她的身材还算合作,发育不大有前途,自始至终被包裹在小洋装内的肉体没有爆炸暴露开来。

但是对少爷的小气,她还是怨念颇多,可伺候起他来丝毫不敢有怠慢。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少爷带黑手党去踏青,顺便搭上她。

野云万里,意境盎然,少爷兴致甚好,一手牵着黑手党,一手朝她伸来。

她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爪儿搭上去,却被他嫌弃地打开。

“茶。”

“哦哦哦!上等茶,马上就来!”

回头,翻找她的小装备——一只哆啦A梦梦幻贴心袋,大大的耐磨军绿帆布袋子斜挎在她的肩膀上,宽大松垮的袋身上用鲜艳的大红色绣着几个歪斜的大字——

“为少爷服务,光荣而神圣的使命。”

保温壶丢出来,紫砂壶丢出来,茶叶包丢出来,烤肉架、黑煤头、五斤鲜牛肉配上酱腌的鸡翅膀一并甩出来。

“少爷,您看您还需要什么吗?”

“你这破口袋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也不多吧。便当、狗粮、矿泉水、浴巾、牙刷、遮阳伞、防晒油、滩椅,还有您的游泳裤和黑手党的游泳圈,还有还有这个最重要的东西,奶妈总管提醒过我,这个东西是一定要为您带着的,因为少爷现在是青春期嘛!”

“什么东西?”

“当当当!换洗内裤!三条呢!”

噗嘶——棉布撕裂声。

“少……少爷,这是您的内裤,不可以罩在奴婢的头上的。求求您帮奴婢拿下来呀。好丢脸喂!”

所以说,机器猫那只不干好事,每天只知道拿出些莫名其妙东西折腾人的蠢东西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暑假过完,我要去英国。”

奋力拔除内裤的爪儿停了下来,眨眨眼望向面前的背影,夕阳剪影下,看不真切。

他回头:“留学。”

“那奴婢……”

“你不准跟来。”他蹙眉,“我好容易申请到学校过几天清净日子,你和奶妈谁都不准跟来。”

“少爷,奶妈他会伤心的。虽然他是男人,可是他抱着奶瓶硬把你喂养大,身为一个靠奶粉容升为奶妈的男人精神之力有多可怕,您不是不知道哇?他不让您交朋友,是怕您被坏人带坏;不让您谈恋爱,是怕您被坏女人欺负;不让您看A片,是怕您被扭曲的性知识污染。他都是为了少爷您好呀,您要是一走了之,那他会折磨死我的,会的会的。”

“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少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依旧没变,还是那么过分,呜。”

“你敢不听我的话?”

“呜,不敢。”

“很好,黑手党坐不了飞机,不能和我一起走,你待在这里照顾它。”

“黑手党坐不了,可是少爷,我我我,我比它强呀,我可以坐飞机呀!我终于有一项职能赢过它了耶!”

“你的确能坐飞机,但我不打算为你花钱买票。”

“为什么?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

“浪费。”

“好吧。少爷,奴婢决定留守豪宅努力完成少爷的使命,像照顾您一样照顾黑手党,在我心中,黑手党就和您一样伟大重要,您就像它一样永远活在奴婢心里,奴婢一看到它就会想起您的伟岸身影。”

“……”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她一眼,不说话。

“一个星期?”

“……”

“一个月?”

“……”

“大半年?”

“不知道。”

也许就不回来了吧。

尽管他当时含糊其辞,若有所思,但姚钱树是这么理解少爷敷衍般的“不知道”的。

因为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了五年。

今年,少爷二十四岁,她……唔,二十一了呢!

“姚佳氏钱树!”男奶妈的声音总是中气十足地响彻没有主人的豪宅里。

“到!报告奶妈总管,奴婢一切装备就绪,随时可为黑手党少爷服务。”

“你你你,你还真把那只狗当少爷在伺候了!”

“可是除了它,我就没有人可以服侍了嘛!”白拿工钱有罪恶感呀。

还不都是怪奶妈,从小到大把少爷往死里伺候服侍,这才导致少爷像逃离魔掌似的奔去英国留学,一待就是五年,还杳无音信,好像生怕被定位了他的“草”踪,他们一大一小会包袱款款地跟去英国纠缠他。

不过,也是啦。

以奶妈总管的恋少爷癖,一旦少爷的踪迹被他发现,他就会像资深考古人员一般敬业,就算少爷埋在几百万年前的土里,都会被他挖出来边膜拜边伺候。

“今天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呢?你有好好做吗?”

她眨眨眼,看着奶妈大总管:“今天的任务?”

她翻出她的大布袋,那上头依旧高挂着“为少爷服务,光荣而神圣的使命”,可是少爷已经不在了。

摸出记事本,她翻到今日页面,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抬头望向一脸严肃的奶妈大总管。

“今天,呀!我要去相亲!”

“没错!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又要化妆、吹头发、穿洋装了吗?”其实男人不是还蛮爱女仆装的吗?

“那是当然!抓紧时间,争取早点儿嫁出去,再为少爷骗个像样的男人回来,听到没有!”

“可是,奶妈总管,每次我一说我的择偶标准,他们都马上吓得跑走了耶!还说我要找个男人一起去伺候别的男人,是脑残弱智神经病呀。”

“哼!那些不上道没出息的男人不可以跟他们来往,你交的男朋友长相不重要,身材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和你一样,要抱着对少爷的绝对忠心,听到没有!”

“哦……”

“大声点儿应我!”

“是!我一定骗个男人回来一同伺候少爷,为少爷效忠,为少爷牺牲,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可是,少爷都变成英国鬼子了,我找了男人要效忠谁嘛。总不能叫他跟我一起效忠一条藏獒狗吧?”她小声地咕哝,拉了拉狗绳儿,抱怨归抱怨,可是本职工作她可不敢违抗。

“黑手党,咱们今天要见的男人叫舒城岳,这是他的照片,记清楚哦。我答应像照顾少爷一样照顾你,所以你是老大,有决定权嘛,你同意了,我才能放心喜欢他呀。喜欢他,你就吱一声,不喜欢也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把人家咬得体无完肤的,太不人道了呀!”

姚钱树整装待发,牵着接近年迈的黑手党奔赴骗男人的相亲现场。

3.谁准你去相亲的?

奶妈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倍感欣慰,欣慰完毕,准备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第一件事,为少爷洗澡——擦拭悬挂在客厅壁炉墙壁上的少爷巨幅油画像一百遍。少爷那英挺的面貌,那被玫瑰花簇拥的完美身影,那架脚而坐、手指交叉搁在唇边的性感姿势,那狂野洒脱又满是男人味的凝视眼神,哦哦哦,曼妙的少爷!

第4页 :

第二件事,为少爷泡茶——供奉到少爷的巨幅油画像面前。

第三件事,为少爷喷香水——油画不能洒水,那就香薰吧,嗯嗯,在少爷的巨幅油画像前上几根粗大的顶级佛香!

Ring Ring……

电话铃声突地响起,打扰了他的伺候工作表,这让他很是不快,抓起电话没好气地哼道:“喂,哪位?”

“是我。”

“是我?”奶妈痴呆中。

“是我!不是你!”

“我怎么不是我了?我当我当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臭小子,一个电话打来我就不是我了?”

“闭嘴,飞机场。”

“什么飞机场啊,你骂谁是飞机场啊?”

“我在飞机场!”

“哎?”

“来接我!马上!”

“哈?少……少爷!”

“啪”的一声,电话垂直砸在地上,又被回过神的奶妈再度抓起,嘶吼般的声音穿越电话筒刺进对方的耳朵里。

“少爷!您回来了!您回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您为什么不多讲几句话,害我都听不出少爷是少爷了,哦哦哦哦哦,您变声了,您的声音变得好性感好低沉好幽雅好有男人味。少爷,您再说两句话让我感受一下男人味啊啊啊啊啊啊!”

喀啦。嘟——

回应他的是干脆的挂断电话声。

“啊啊啊啊,好有男人味的挂断电话声啊!如此冷漠淡雅充满男性王者气质的挂断电话声,除了少爷没有别人了!”

“全体仆从听我指挥,立正,稍息,拿好一切装备,我们现在就去飞机场迎接少爷回归呀!”

“报告总管,还少了一个人。”

“谁?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胆敢在少爷归家的重要日子缺席!”

“姚钱树!”

“那个丫头野到哪里去了,把她揪出来!”

“不是您安排她去相亲了吗?”

一辆豪华轿车拉风地横入飞机场。

车门打开,红色的地毯从门口铺展开来,一路铺进机场的候机大厅。

一票手持玫瑰花的人,训练有素,整装齐出发,宛如小军队般直冲进候机大厅内,带头那个手举巨幅照片和闪光灯牌奋不顾身地拨开人流,杀出一条血路。

周遭人士无不侧目。

“什么情况?又有什么偶像明星来了吗?”

“这帮脑残粉丝。哇呼,连制服都有了?”

“这什么团体啊?集体穿女仆执事服?”

“带头的那个老头有五十多了吧?这么老的老头还追星?”

“什么性感艳星魅力这么大?连老头都不放过?”

“看看他举的照片不就知道了。”

“怎样怎样?”

“粉嫩童男。”

“哎?五十岁的老头喜欢……粉嫩童男?”这是什么口味?

无视所有人期待性感艳星的眼光,奶妈总管举着照片,双眼如雷达般搜寻目标。

突然,一只皮革黑提包不知从什么方向飞射出来,奶妈总管手里高举的大照片被硬生生地一撞,木杆断裂,少爷的大照片摔在地上。

“少爷少爷断了!哪个挨千刀的敢折断我家少爷的东西!”

啪——

一只擦得黑亮的皮鞋踩上童男照片,脚尖踮地毫不怜惜地用力一旋。

“你说谁的东西断了?”低回的声音隐忍着不满,似乎耐性已被耗完,急欲发火。

奶妈呆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番红色的格调立领衬衫配上整套的绚白休闲西装,领口因天气微热而大敞着,一层稀薄的汗丝带着分挑逗泛上锁骨。他袖子高高捋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柔软略长的碎黑发显得有几分颓废凌乱,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两道瞳光穿过茶色的镜片透射出来。

他一手插进西装裤袋里,一手反钩着行李包,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

“少……少爷!”

“不是跟你说过,把这张丑画扔掉吗?”他一脸不屑,抬脚踢开自己少年时期的东西,嫌弃地看着眼前不知是欢迎还是送葬的队伍。灵堂布置得不错啊,用玫瑰花把他的“遗像”团团围在中央很有趣?

“少爷啊!”

见奶妈总管快要熊扑过来,他立刻将手里的包塞进他怀里:“不要靠过来。站远点儿。”

“少……少爷,我是激动,激动!您终于回家了,呜!您可知道我有多惦记您,那个威什么钢的学校终于肯放您回来了吗?”

“大总管,少爷念的是英国皇家豪乐威,不是威而钢大学。”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少爷回来了,我多年的心愿也了了。”

奶妈总管的心心念念并没换来回应,少爷只担心那只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的畜生:“黑手党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地拿出为爱犬买的礼物——罐头狗粮。

“呃……黑手党它……”

扫视过奶妈闪烁其词的脸,他略略降下了墨镜,仔细地扫过奶妈身后的每一位仆从。

很好,一个都不缺,却独独缺了那个穿着小号女仆服,背着哆啦A梦大口袋,被他留下来照顾黑手党的包衣小奴才。

“她人呢?”

“呃,它趴在狗屋里等少爷您回家吃烛光晚餐。”

“吃什么烛光晚餐,我在问你,我的包衣奴才呢?”她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谱,全家人都站在这里恭迎他回家,她身为他的贴身小跟班竟然敢缺席。她是忘记自己属于谁了吧?有什么事能比迎接自己主子更重要的?几年不见,她是皮在痒,想起义造反了?

“那棵摇钱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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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少爷冰霜般的声音,旁边的仆从立刻吓得应声。

“回少爷的话,她去给您骗男人了。”

他镜片后的黑瞳眯了眯:“骗男人?骗什么男人?”

“呃……意思就是,她去呃……相亲了。”

啪嚓——

少爷手里的罐头狗粮被捏爆了。

刷啦——

仆从手里的玫瑰花被甩飞了。

“少爷少爷,您抢我的车钥匙做什么?您要去哪里?”

“少爷!在马路上不能开碰碰车啊!您逆行了,咱们这儿不是英国,得右向行驶啊!”

英伦风情咖啡厅里,上演着怪异的一幕。

“小姐,咱们这是高级餐厅,不能带宠物进入的。”服务员抱歉地笑笑。

“哎?它不是我的宠物。”

“它不是小姐您的宠物吗?那能请您把它带走吗?毕竟是您把它带进餐厅的。”

“带走?那怎么行?”

“为什么?”

“为什么?它可是我家少爷!我要伺候它用餐呀!”

不仅不能走,她还要伺候它上桌坐好,替它摆好刀叉勺,围好用餐的白餐巾,用热毛巾擦了擦它的爪子。

于是——

一只脸部肌肉极度下垂,还有一圈狮子般鬃毛的老狗蹲坐在沙发椅上,前脚趴上餐桌,吐着舌头,哈着气,黑豆般的眼睛审视般盯着餐桌对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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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 :少爷怒了!

服务员一看没办法同认狗为主的小姐讲话,只好把目光转向对面英挺的男人,他看起来正常得多,也好沟通多了。

“先生,您看能不能劝劝您的女伴……”

“没关系,就让她亲爱的少爷坐在她身边吧!我不介意。”

“先……先生……”您不介意,我们介意啊!

他不介意?他竟然不介意?

这回答让一直没有正眼看人,忙着照顾黑手党的姚钱树愣了愣,终于有了兴趣转头看向对面正与她相亲的男人。

整套剪裁大方的墨黑西装裹着他高挑的身段,他长腿交叠,双手交握,精致的银亮袖扣闪着冷光。高扬的俊秀眉峰下,一副银边眼镜挡住炯黑有神的墨瞳,斯文儒雅的笑自始至终挂在脸上,就连面对拥有老人脸的“少爷”时都不曾褪下。

那派淡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他可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而这别出心裁的相亲场面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见她正在打量自己,他大方地迎接她的视线,隐隐地牵了牵唇,将面前的餐单一百八十度转到她面前,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黑手党,快看快看哪,这是第一个不在意和你同桌用餐的大度男人哩。

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风度气度优卓的男人喂,他应该可以和我一起伺候你吧?对吧对吧,黑手党。你不要像少爷一样无视我不理我呀!

“你这样使劲地摇晃你亲爱的少爷没关系吗?它看起来一副想咬你的模样。”

“呃……我……我……”

“西冷牛排不错,你家少爷爱吃吗?”

“我想它大概不会讨厌才是。”

“那你呢?”

“我……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4.少爷怒了!

还真是乖巧。

某人抿唇笑出表情来:“我的确比较喜欢和听话的女人相处,那么我帮你决定,你没有意见吧?”

“嗯,好……好的。”

他自然地举起手招来侍者,熟练地点着餐点,连饭后的甜点都一并帮她张罗了。

她第一次体会被男人照顾的感觉,之前的几次不是被男人半路丢开,就是指着黑手党对她大声责骂。怎么办,她有点儿飘飘然了。

点餐完毕,舒城岳转回眸来看她:“姚小姐,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咱们开门见山吧。”

“见?见什么?”

“在我们交往之前,我得让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简单来说,就是我对女人的标准。”

“标……标准?”原来不止她有选男人的条件,男人也有选女人的标准。

“第一,我喜欢女人独立大方,不要每天打电话追问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第二,我喜欢女人柔顺乖巧,不要让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第三,我喜欢女人稳重贤惠,懂得拿捏分寸,不要每天问我爱不爱你、有多爱、爱哪里这些无聊的问题。”

“……”

“张着嘴巴呆看我干什么?你呢?”他的直线球打完,现在准备接球。

“我?我什么?”她已经被他的条条框框吓傻了。

“你的条件。”

“我……我的条件?哦,对对对,我的条件很简单啦,只有一条而已。”

他眯了眯眼。

“你愿意和我一起效忠少爷,为少爷赴汤蹈火吗?”

镜片后的黑瞳游移了一分,斜眼看向正用淡定的老人脸“吧嗒吧嗒”嚼牛排的藏獒犬。

“它吗?”

她猛点头:“暂时也只能是它了。”

“……”她还有很多像这样的“少爷”亲戚吗?

“啊!少爷!你不可以爬过去吃人家舒先生的份儿啦!”她揪住自家失控的少爷赔笑道,“舒先生,对不起哦,我家少爷太没有礼貌了!你不要理它,继续吃继续吃,呵呵。”

“……”都被他家少爷舔过了,还怎么吃?

“呀!少爷,那是我的牛排,你爬过来要干什么?你的爪子压到我了。你好过分呀,怎么能把我的那份也吃掉啦!”

“……”哀求无用,动物的食欲无可阻挡。

“甜品是我的!这个说什么也不能让给你,你已经血糖过高了,再吃会得糖尿病加高血压的!”

“……”威胁亦无用,舌头一卷,甜品进肚。

“你吃吧,吃吧,都给你吃呀!看我待会儿还帮不帮你用牙签剔牙!让你牙齿被虫子蛀光呀!”

一顿精致的午餐鸡飞狗跳地进行着,突然,舒城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颔首以示抱歉,一边拿起餐巾拭唇,一边接起电话:“什么事?”

她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看着他舒展的眉头渐渐地聚拢起来:“好,我马上回来处理。”

挂掉电话,他看着还未吃到一块肉排的姚钱树,轻推了推眼镜,明知故问地开口:“吃饱了吗?”

当然没有呀!他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为了和黑手党争夺牛排却颗粒无收,她比吃饭前更饿了,前胸贴着后背呢。他眼镜度数再高也不至于看不到她饥红了的眼吧?

不等她开口,他率先抬袖招来侍者:“你好,这里埋单。”

“……”

“你在骂脏话?”

“咦?我……我没有啊?”

“可是你刚刚的嘴型好像在说:去你的四眼田鸡。”

“啊哈啊哈啊哈哈,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骂脏话呢。”

“那就好。我喜欢优雅点儿的女人。”他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这一起身她才发现他高挑的身段,踩着高跟鞋的她只能够到他的肩头,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他笑着,镜片里却闪过一丝不耐的光芒:“姚小姐,看来我得追加一条标准,我不喜欢女人浪费我的时间,不管是因为踩高跟鞋动作慢,掉粉补眼线加眼影,还有……吃饭时与狗调情。”

相亲地点突然转换,姚钱树被塞进舒城岳的轿车里,开往不知明的地方。

“舒……舒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舒城岳握着方向盘:“饭店。”

饭店?开房?第一次见面就……

“不不不!这太快了太快了!我家少爷不会喜欢的,舒先生,你不可以……”

他蹙眉:“有什么不可以?大家已经把条件摊开来谈过了,你要什么,我要什么。接下来只要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以给予你什么,谈判完毕,签订合同,或者你说结婚书也可以。”

这也太过于有效率了吧?

“我们……不是应该先谈个恋爱,约几次会,吵几次架,再和好几次,才来谈结婚这种高难度的事吗?”而且,少爷还没有表态,她得回家拿出嫁和不嫁的狗骨头,看少爷扑向哪一根才能决定呀。

“省了。”

“省了?”这些她期待已久的可爱的小事情就这样被省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我做的事都是性价比最高的,所谓相亲,在我看来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有效率地决定一辈子的事情。我可以提供房子车子、未来孩子的一切费用,你呢,只需要给我一个贤妻良母的造型就好,至于你的少爷……”

他哼笑一声,回头瞥了一眼趴睡在后车位的藏獒犬:“我可以忍受未来妻子爱狗成痴,只要你别让它趴在我俩婚床的中间即可。”

本来趴着午睡的黑手党忽地一改庸懒状态,抖着满头鬃毛,抬起它拉长的老人脸,无视驾驶前坐的男女正热烈地讨论着自己,缓缓地爬上车后背,透过后罩玻璃看向车后方的大马路。

一辆敞篷黑亮跑车正从后方飙驶而来,它粗暴地连续违规超车,低回的引擎嗡嗡声让黑手党一向耷拉的耳朵抖了抖,哈气的舌头卷了卷,一扭身子溜下位置,咬住前排女人的裙摆。

可前排的男女根本不拿它当回事,依旧自顾自地相着亲。

“老实说,我对你的乖巧柔顺很满意,虽然你的呆呆愣愣、磨磨蹭蹭让人不快,不过拜你这出精心设计的相亲剧本所赐,让我第一次觉得女人还不算无聊。”

“哎?等等,我设计了什么剧本?”

“你别出心裁的狗少爷戏码啊,这不是你想让我深刻记住你的手段吗?”

“不……你弄错了,我的少爷他不是假的,他是……”

“我喜欢你做事前有充分准备,谈合同时展现足够诚意的方法。”他斜眼瞅着她抓头发的憨态,踩下刹车停在一分钟倒计时的红灯前。

“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交往了,以结婚为前提。”

他说罢,趁着红灯的空当,一手揽过她的肩,弯下身子侧过脸,就要印上她微张的嘴唇——

吱——啦——砰——

急促的刹车声伴随着硬物砸上挡风玻璃的尖锐声让舒城岳停下了动作,狐疑地侧头,只见一块“少爷回来了”的玫瑰牌匾缓缓地滑落挡风玻璃。

一辆骚包又不实用的敞篷跑车不知何时穿越红灯警戒线,横在公路中间。

一个全身散发着暗黑离子的阴沉男人大大咧咧地堵拦在他面前。深茶色的墨镜配上全白的西装,他十足嚣张地抬脚重重地踩上他汽车的引擎盖,仰起下巴痞子般朝他比出挑衅的手势。

还未等舒城岳有所反应,那男人已大步跨到副驾驶座边,粗鲁地打开车门,一把将还半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给揪出了车子。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竟敢擅自找男人?”

恶魔般的阴郁声音像冰雹般砸落在姚钱树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寒意四起。

热辣辣的阳光迎面射向她,她看不清他背光的面容,只能把脸抬得更高,想看清楚这不好惹的男人究竟是谁。

“你还敢背着我化妆?”

他一手绕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来贴近自己,另一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冷调的唇绷成一条缝:“我不在,你似乎过分自由了。姚佳氏钱树,我有准许你擅自来跟男人相亲吗?”

第6页 :少爷,您不能这么霸道

这深邃漆黑又犀利的眸光……

这熟悉的威慑力……

这制造冷冻空气的惊人实力……

以及黑手党“嗷嗷”直叫的兴奋背景音……

难……难道……这个身材变高、肩膀变宽、声音变低,浑身散发出性感骚包荷尔蒙,但德行和言辞还是一样恶劣阴损的男人是——

“少……少爷?”

一声难辨喜忧的呼唤让一旁的舒城岳皱眉了,少爷?又是少爷?她究竟有多少少爷亲戚?他可以让一条公狗趴在他们床中间,不表示他可以容忍一个男人睡在他们床中间!

“少爷少爷!您竟然还活着!您竟然能活着回来呀!”

“嗷嗷汪汪嗷嗷嗷嗷嗷!”

“少爷!少爷!少爷!英国鬼子有欺负您吗,有吗有吗?您有哪里被玷污了吗?您在威而钢大学念书开心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少爷,您长高了变美了,这是不是说明您已经发育完毕,安全度过了您的青春骚动暴躁期,奴婢我的好日子也来到了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黑手党,你不要跟我同时发出声音好吗?”

“都闭嘴!”

“是,少爷。”

“嗷嗷……”

5.少爷,您不能这么霸道

一人一狗同时静下来,左右护法般窝在少爷身边。

舒城岳并没被眼前的怪异阵仗吓住,他挑起了眉,打开车门走下来。

“姚小姐,这位是?”

“哦,他是我真真正正嫡亲嫡亲英挺动人的……呀!少爷,您做什么呀!”

话音未落,她的脑袋突然被少爷按低到黑手党面前,紧接着,一条不人道的命令飞出少爷的嘴巴。

“黑手党,舔她!”

“嗷嗷?”

“用你的舌头把她的脸给我清洗一遍!”

“少……少爷!我出门前洗过脸的,不……不要呀!黑手党,你这个没义气的狗奴才,少爷一回来你就背叛我,呸呸呸,你舌头上还有刚吃的牛排酱!好臭哇!咳咳咳!”

稀里哗啦咕噜啪嗒——

一阵恶心的唾液洗脸声,让舒城岳再也站不住,正要伸手阻拦酷刑继续,突然,一张满是口水翻着白眼的大脸被塞到他面前,近距离地放大——

“看清楚!她长这副模样!那些化妆效果,显得她眼大鼻挺嘴嘟的可爱模样都是假的,假的!”少爷平静地道出他的用意,一手反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一路拖行,一手牵住他心爱又听指挥的黑手党,转身欲走。

舒城岳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不再有好语气,冷声道:“等等!你凭什么突然冒出来带走我的相亲对象?”

“凭什么?”他斜睨了舒城岳一眼,一手拎起狗缰绳,“就凭这是我的狗,而这个……”

他一手拎起被狗舔晕的女人,还故意挑衅地晃了晃:“而这个——是我的奴才!她整个人都是我的,她的男人必须得经过我这个少爷首肯,而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想带走别人东西的家伙是你!”

他说罢,拖着一人一狗旋身就上了自己的车。

眼前荒诞的景象让舒城岳心领神会——

一男一女加一条狗,这种组合叫什么?这种组合叫狗男女!

真没看出来,她竟会是男女关系混乱复杂的女人。依他对女人的标准和要求,他自然不能屈就。开什么玩笑,谁要娶一个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还得跟她一起效忠别的男人?

就算戴绿帽子也不能戴得这么光明正大、其乐融融吧?

心内无限鄙视,眼神也冰冷下来,他正要甩手离去,却发现那只叫黑手党的狗儿跳下少爷的敞篷跑车,仿佛流连忘返般向他的车奔来。

忽然,它高抬起后脚,用标准的畜生姿势将一泡狗尿喷向他的车轮胎。

发泄完毕,黑手党爽了,踩着轻快的步子奔回自己亲主人身边。

舒城岳的头上冉升起朵朵黑云,他冷眼射向对面的敞篷车,只见那位报复心甚重的少爷赞同地拍了拍自家狗儿,仿佛在表扬自家狗儿优美的撒尿姿势,顺便向他瞥来嘲弄的一眼。

紧接着,他引擎一踩,留下一堆黑烟,飙车闪人了。

舒城岳捏紧了拳头,冷瞅着那辆该死的敞篷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手机在裤袋里响了许久,他掀盖应声道:“喂。”

“总监大人!您怎么还在路上啊?”

“发生点儿事。”

“什么事啊?”

“被狗男女咬了。”

“啊?狗男女?您不是去相亲了吗?”

“哼,你见过牵着野狗和野男人来相亲的女人吗?”

“耶?”

“饭店里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

“哦哦哦,总监大人,大事件啊,听说总裁的公子已经拿到管理学位,从英国留学毕业归国了,总裁打算安排他进咱们皇爵饭店工作啊。”

“你急着叫我回去就为这个?”

“对啊!总裁自己都不在国内,饭店里大部分业务都是由总监您代管的啊,突然安插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来压人,不是摆明了不信任您吗?而且突然多了个大少爷横插一脚,大家的日子都会很难过吧?”

“你也说他什么都不懂了,怕什么?”

“呃……您的意思是?”

“空降的太子爷,就随便给他安排个轻松悠闲的位置,白养着他好了。”

“您叫我们糊弄他哦?”

“不是糊弄,是怕他太过于劳累,好好地供养着他。”

“哦哦哦!总监大人的意思,我心领神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哈哈哈,真不愧是总监大人!”

敞篷跑车在公路上疯飙向前,被少爷拎上车的姚钱树从后座爬起来,甩干了脸上的狗口水,摘掉从眼睛掉到嘴边的假睫毛,往前贴近驾驶座,想要仔细研究面前的男人。

少爷变了。

比曾经略长的软发随风搔上她的鼻梁,衬衫领口挑逗地探出棱角分明的锁骨,满是男人气息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少……少爷?真的是您吗?”您身上成熟性感的风尘味是从哪里沾来的呀?这个想问不敢问的秘密在她嘴里打转转。

“闭嘴!”

“您在生气吗?”少爷的暴躁青春期好长哦,她都停止发育很久了喂。

他不理会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的喂,奴婢不敢随便出来找男人的,舒先生是奶妈总管他亲自选的,他说如果我可以嫁给他,就能帮到少爷好多!”

他降下速度回头看她:“你刚刚和他在车里做什么?”

第7页 :跟踪少爷相亲去

“哎?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没做是吗?”

“是呀!”

“很好。”

吱——喀——

刺耳的刹车声飙进姚钱树的耳朵,车子猛然停住,带起她的身子惯性地往前栽。一只大手扶上她颈后,将她的脑袋按向前座,她还来不及稳住身子,嘴巴就结实地贴上两片紧抿的软热。

他不知何时转回头来,揽过她的肩,咬住了她的嘴巴。

她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眼前少爷轻闭的眸在离自己不到几毫米的地方轻轻颤抖,一排浓密的睫毛触上她敏感的鼻尖,而她大逆不道的嘴正被少爷叼在唇间辗转品尝。

“少……少爷……”她不敢动弹,贴在他的唇上动了动嘴。

嘴唇间敏感的骚动让专心投入的他颤了颤眉头,却不予理会。

“黑手党的口水就这么好吃吗?”

想深入的念头被硬生生地打断,少爷脸色铁青。

啪——

“呀!为什么要拍我的头呀。是少爷您自己凑上来的……”

他翻了一记白眼,不再多言,转头再次发动车子,身后的女人却荡漾了。

“少爷,您为什么突然要……亲……亲人家?”

“……”

“少爷少爷,那是人家重要的第一次呀!你不要无视呀!”

“给你长点儿记性。”

“长记性?”

“你是我的包衣奴才,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就连初吻也是!”

“那黑手党呢?”

“……”

“它的初吻也是被您夺走的吗?”

很快,姚钱树觉得,黑手党的初吻搞不好真的也奉献给了少爷。这么一想,被恶霸夺走初吻的小情绪也平衡了许多。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偏心到极点的少爷带回来的行李,几乎全是给黑手党买的礼物。

限量版狗链、奢侈品狗食盆,就连罐头狗粮上都打了个“Organic”的健康高级标志。

同为小跟班,她就不相信她姚钱树在少爷心里的地位会比一条只吃不干活的烂狗差那么多。

于是,她厚着脸皮开口了。

“少爷少爷,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刚洗完澡的少爷,正用浴巾性感地擦着湿软的头发:“你什么?”

“礼物啊!奶妈总管都有一块烂怀表,我一定也有吧?”

他拿起遥控器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真的有?少爷!您果然还是想着奴婢的呀!奴婢没有白白忠心您。是什么是什么?英国货一定好高级喂。”

“自己去翻。”他随手一指摊开的皮箱,继续看他的电视。

“好呀好呀,我自己翻!”

哗啦——

皮箱子打开,姚钱树泪奔了。

“少……少爷……这是什么哇?”

“礼物。”这不是废话吗?

“为什么是这个啊?”跟黑手党的礼物比起来,她这个算什么呀!

“你喜欢。”

“我哪有喜欢哆啦A梦的贴心大包呀!”送她这种女仆上岗必须装备和变相叫她加班有什么区别?更过分的是,那句“为少爷服务,光荣而神圣的使命”竟如出一辙地挂在背带上头。

妈呀!那条字符还镶了水钻,Bling Bling地闪烁着老土又刺眼的光芒!少爷,您这是什么要命的品位呀?

“因为我觉得你喜欢,所以你就喜欢。”

“……”她还以为她已经从那只大包的压迫下解放出来了,这下又要她背回去吗?吼!比她之前那只大布袋还要大!这是在暗示什么?少爷比原来更加难服侍了,伺候时要用到的道具变多了吗?

“开心。”他命令道。

“是。奴婢我好开心呀,谢谢少爷的礼物。”叫人家加班还要逼人家喜欢,呜——

“笑。”

“我不是在笑着吗?”

“比哭还难看。”

“……”

这只臭狗一定和少爷有不伦的关系!搞不好连第一次都奉献给少爷了,才得到少爷的偏爱!哼!下流龌龊的黑手党!让人鄙视的职业潜规则!

“把包背上。”

“不背好不好?”解放了五年,又要进入奴隶时代,很难让人释怀喂!

“……”

“好嘛。”又用犀利冷冻机的眼神瞪她。

心不甘情不愿,姚钱树将限量镶钻的老土大包挎在了身上。

“转圈给我看看。”

“……”鸭子转啊转啊。

半晌,他凉笑:“哼,果然很适合。”

适合在哪里?呸哩!坏心眼的少爷,她好想背起这浪迹天涯的小包包夺门而出哦!

于是,姚钱树在自由放纵了五年后,重新背上了上岗装备,再次戴回包衣奴才的帽子,躲在霸道邪恶少爷的阴影下画圈圈种蘑菇。

6.跟踪少爷相亲去

“姚佳氏钱树!”

“是啦是啦,你不要这么大声啦,奶妈总管。”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少爷已经毕业回家了,你就要专心伺候,不准再摆出那副懒散的样子!少爷还给你从英国买了礼物呢!能够伺候贴心又迷人的少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哪敢不满?

“小钱啊,其实少爷对你还是不错的,你看,新女仆装也批准颁发给你了,还给你买了这么可爱的包包。”

“……”她用了五年的青春才申请到这件合身的女佣装,到底是谁比较不容易哇?

“从今天开始,继续好好伺候少爷哦!”他说罢,还特意弯腰偷偷在她耳边递悄悄话,“少爷满意,我偷偷发你奖金。”

“嘎嘛,你算了吧!每年都这么说,可这十几年来,你什么时候看到少爷露出过满意的表情哇?”

“呃……”

“皱眉吊眼撇嘴,永远一副对社会严重不满的表情。”就好像每天都在例假期生理痛一样,“我还拿奖金,我别被他扣工资就很偷笑了!”

“嘘嘘嘘!少爷下楼了,大家集体立正,站好,微笑,鞠躬,口号!”

“少爷日安!”

全体服务人员同时九十度深弯腰,迎接从楼上打着哈欠走下来的主子。

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部散去,各干各事。姚钱树趁机就想随大溜一起勇退。

“你溜到哪儿去?过来伺候。”背后传来少爷冷飕飕的命令声。

嘟嘴,白眼,再转身,她已挂起了阳光四溢、灿烂百分的假笑。

“是!少爷,请问您昨天睡得好吗?有做什么好梦吗?”

“不好。”

“呃……呵呵……呵呵……”她干笑两声,立刻回身抽自己,她怎么就管不住这张满是废话的嘴,跟少爷多说话就是在帮自己添堵找死嘛,“怎……怎么会不好呢?”

“梦到自家的摇钱树摇到墙外去了,换你会觉得好吗?”他冷眼挑眉。

奶妈总管一听,立刻上来插话:“哎呀!这个梦真是不吉利啊,破财啊!这钱怎么能摇到墙外便宜了别人呢?”

“没事。”少爷大度地一挥手,“她若再敢摇到墙外去,就找把斧头。”

“斧头?”奶妈痴呆。

“砍了她。”让她撒出一地钱,吐出一摊血,在自家院子里。

第8页 :

“……”女仆颤抖。

少爷比五年前更加蛮不讲理、暴力冷血了!为了把她吉利的财气留在自家,竟然狠心要砍了她呀!她就说吧,要让少爷满意,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啦!

传统的英式早餐被小女佣送到少爷的桌前。

现磨的香浓意式咖啡,不配奶精也不会苦过头。

刚出炉的麦香松软面包,配上冰凉的黄油和蜂蜜酱,微甘也不会甜过头。

半熟的荷包蛋,奶油蘑菇,培根肉片,煎好的薯饼,配上半个香烤的西红柿。

“这是什么?”少爷锁眉。

“少爷的早餐啊!我和奶妈总管连夜上网查到的哦,说英国人都爱这么吃,少爷在英国一定吃习惯了,所以我们……”

“换掉。”他一脸嫌恶。

“哎?少……少爷?换掉?那您的早餐?”

“打卤面,不要葱花。”

“……”英国到底是个怎样神秘的国度,能把少爷折腾到品位如此扭曲?

“看什么。换!”

“哦。”

真是传统又不忘国本国根的伟大少爷,太让人敬重了。

敬重归敬重,但可不可以不要伟大得太厉害?无谓地增加小女仆的工作很没人性喂!

姚钱树屁颠屁颠地去张罗爱国人士的早餐,少爷拿起报纸啜饮着咖啡,瞥眼间,审视了一番久别的豪宅大厅,目光停在悬挂在客厅的巨幅油画像上。

“谁把我的画像弄得像个灵堂一样?”花啊,香啊,加供品,这算什么?

“呃……”奶妈总管斜了斜眼,“是……是小钱啦!她……她因为太过于思念少爷,所以……所以……每天都趴在少爷的画像前睹物思人啦。”

“她会想我?哼。”嘴角上扬的弧度需要用显微镜才能察觉。

一听少爷的音调不再阴郁还有些龙心微悦,奶妈总管立刻凑上前去添话:“我也很想少爷啊!呜!想到少爷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又没有人照顾,衣服谁帮您洗,被子谁帮您铺,吃食谁帮您做,衣服谁帮您穿,马桶谁帮您刷?那种全是黄毛的地方多可怕,万一陌生人跟您搭讪怎么办?万一别人觊觎您的美色对您下手怎么办?万一您肚子饿了捡地上的东西吃……”

“够了!”好心情顿时被一扫而空。当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还是大小脑瘫痪中风的老年痴呆?

“不过话说回来,少爷您这次突然回来是?”

“相亲。”

“什……什么?”

“你嘴巴张那么大干吗?”

“少爷,您说您要相相相相……相……”

“相亲!”他重复道。

“跟谁跟谁跟谁哇?”

“不知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知道?”

他转头继续看着报纸,无所谓地哼道:“相着谁就是谁吧。我只是想早点儿把婚结了。”

“结……结结结还要结婚?少爷您已经想要结婚了吗?”

“废话。不结婚,我相亲干什么?”

“……”他的少爷思春了,他的少爷想要女人了,他的少爷想要结婚了呀!他一定是在国外偷看了不该看的小碟片呀!

“什么?少爷要去相亲!”

充斥着打卤面幽香的厨房内,姚钱树震惊了。

“他把我抓回来,自己却要去相亲?”这是怎样一个“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少爷啊?

“去去去,你懂什么!少爷要去相亲,一定有他的苦衷!”奶妈总管不遗余力地替自己养大的好娃娃说话,“一定是这样的!”

“少爷会有什么苦衷啊?黑手党喜欢上隔壁家小母狗,他失恋了吗?”

砰——

小女仆遭到总管大人的平底锅攻击,脑袋眩晕中。

奶妈总管手持凶器,陷入自己的妄想世界:“少爷一回来就说要相亲结婚,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我只觉得我七窍都在冒星星。”

“会不会是少爷在英国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他被什么坏女人欺骗玩弄了?初恋的情伤难以愈合,于是感到恋爱好辛苦好难受,所以想马上随便找个随便的女人随便地结婚,摒弃这随便的人生啊!”

“好随便的少爷哦!”

“不要乱说话,少爷怎么会随便!少爷这么纯洁无瑕,从小到大都没有恋爱经验。依我看,少爷一定是因为被莫名其妙的女人给骗了身心,才会伤心回国,打算踏进婚姻这座坟墓!”

“那还不都要怪奶妈总管你,从小不准少爷和女生一起出去,上下课轿车接送,情书全部被你烧掉,电话全部被你拦截。接近少爷的女生不是被你放狗咬、泼辣椒水、飞车追杀、皮鞭恐吓,就是被毒辣的手段弄到人间蒸发不知上哪儿了。”

“嘘!小声点儿,那些缺德事你也有份参与哦!”

“那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你最后还让少爷上贵族男校,连见母动物的机会都不给他!如果少爷是被女人骗还好了,怕就怕……根本就是被男人给玩弄了,才想回国相亲玩弄女人,这样你才要鼻涕眼泪流不干吧?”

“不……不会吧?”

“少爷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黑手党。”

“黑手党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看吧!”她摊手。

奶妈总管一哽,不服气地捏拳摇头道:“不会的!少爷不会对女人没兴趣的!”

“他有兴趣你开心吗?”

“也不。”奶妈总管黯然蹲地抽噎。

“我知我知啦!奶妈总管!”她蹲下身感同身受地拍拍奶妈总管的背,“你那种自己孩子终于长大了的心情,我了啦!其实我看着少爷的时候也在想,啊哩咧,我的孩子呀,长这么大了,要飞了。他变成男人了,开始对女人有兴趣了,好Man哦!连锁骨都那么曼妙……”

“谁要跟你心情一样啊!”奶妈总管挥开小女仆的爪子,摆出总管的模样哼唧道,“总之,为了少爷的清白和安全,这次少爷相亲,咱们要全程跟踪!”

“跟踪?”

“对!要不然万一少爷又被什么坏女人给骗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也是,现在世道险恶。相亲也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事,搞不好就壮烈献身了。”

“你也这样觉得吗?”

“是啊!奶妈总管上次给人家介绍的对象就很可怕啊!”

“你说那个舒城岳舒先生?”

“对啊!他一见面就要带人家去开房间!还好少爷救了我,要不然,我的小清白就要不见了!”

“天哪,这个世道太可怕了,连舒先生看上去那么绅士的男人都如此衣冠禽兽,不行,我们一定保护少爷不被相亲女染指!”

“你不会又要我用辣椒水和皮鞭去恐吓相亲对象吧?”

“必要时候就靠你了!小钱,回头我给你发奖金。”

“真的吗?有奖金?”她的工作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了。

与此同时,大厅外传来始终等不到早餐面条的少爷不耐烦的摔筷咆哮:“不吃了!把她这月的工资给我扣光!”

“……”

为了奖金赔了工资,她的人生就是一场难以抉择的悲剧。

7.少爷的相亲悲剧摆满了一茶几

少爷相亲第一天。

某高情调咖啡厅内,某情调小桌上,放着某厂生产的造型别致的心形蜡烛。

某男某女面对面而坐。

男人一脸冰霜,高架起腿,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心里在咒骂那个今早帮他系领带系太紧的小女佣。

女人一脸娇羞,并拢双腿,不安地纠结着自己的手指,眼神略带期待地瞥向对面的男人,心内一片激荡。

见他始终不主动开口,女人抿了抿唇,决定率先张口说话。

“请问您平时的喜好是?”

“什么喜好?”男人低声应道,不爽的音调让对面的女人一缩脖子。

“就是您平时闲下来爱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女人一愣,脸色一白,干笑一声,“那……那您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跟你有关系吗?”

“那您的职业是……”

“我讨厌别人管东管西。”

“那最起码您的名字是……”她只是看到他的照片就兴致勃勃地飞奔来了,至少让她知道这性格不好的美男叫什么名字吧?

“你管太多了。”

第9页 :

女人羞愤难平,捂着脸呜啦啦地跑了出去。

男人看着狂奔而去的女人,一脸莫名其妙,皱眉咒骂走去埋单。

隔壁座,打扮吓人像特工队的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看来少爷应该不会被女人欺负。”姚钱树掀起墨镜肯定道,“战斗力相差太悬殊了喂。他的舌头绝对是擦了砒霜加鹤顶红!”

“啐!又是个坏女人,竟然让我们风度翩翩的少爷埋单!骗吃骗喝的啊!”

“奶妈总管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没事……”嘎嘛哩,难道让少爷吃软饭就对了吗?有过几次相亲经验,她正常的大脑还知道,相亲时男人理所应当埋单啊!

晚饭吃完,少爷愁容不展地坐在电视机前,心不在焉地翻着电视频道。

姚钱树收拾着房间,把少爷脱得到处都是的衣裳拣一拣,把黑手党的狗毛扫一扫,把少爷明天相亲时要穿的衣服熨一熨。

一回身,突然撞上少爷热暖暖的胸膛。

只见他将她逼在自己胸口和衣柜间,恍然间俯低身子侧过脸庞就要贴近她。

她吓得花容失色,举起手里熨到一半的衣服就嚷道:“少……少爷!不可以哇!女仆守则上第三条明文规定啦!我们是不可能、不可以,也不般配的呀!”

“你在发什么神经?”他疑惑地皱眉。

“哎?您不是要对奴婢……”

“我只是有话要说。”

“哎?什……什么话?”

他好似有难言之隐,左顾右盼了一下,这才低下身子在她耳边轻道:“教我。”

她被暖绵绵的耳旁风吹得心旷神怡,浑身酥麻一抖,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你干吗解我的扣子?”

“不是要教您吗?虽然奴婢也不是很懂,不过大家可以共同学习摸索探究嘛。”

“相亲有需要脱衣服吗?”

“相到一定程度就需要了。”

“浑蛋!这么说,你那天是不是也跟那个家伙脱衣服了?”

少爷的大吼声,啵啵摧毁了她的梦幻泡泡,她猛然掉回现实:“那天?我没有没有没有啊!我那天半路就被您截回来了,哪有时间脱衣服嘛!”

“那你之前相亲呢?”他不在家,她就荒淫无道了是吧!

“那就更没有了呀,他们一看到黑手党全部吓跑了嘛,少爷,我要找个跟我一起伺候您的,真的很不容易耶!奴婢很怕嫁不出去的说,您就不能放松点儿政策吗?”

“哼!”他一副法律严明,没的商量的酷样,怒气冲冲地坐回沙发里。

“少爷,您是不是想问奴婢我相亲时候都说些什么?”

“……”

“您不说话,就当默认哦。”她好心地当起相亲老师,认真地指导道,“其实就少爷您这副好皮相,往那儿一坐,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人家女生问您什么,您就乖乖回答嘛。背景资料都不告诉别人,人家哪能放心嫁给您呢?”

“老实回答问题?”

“对呀对呀!好好回答问题,女生一定会觉得少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呀!”

“你很期待我被别人托付终身吗?”

“哎?呃……”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嘛。

“一副相过很多次亲,过来人的模样,还敢教训起我来。很拽吗?”

“呃……其实也没很多次,就那么四五六七八……”

“滚去把我的画像擦一百遍!”

“咦?”她的好心为什么总是不能有好报。

少爷的惩罚还真卑鄙,硬逼她对着他那张放大的冰块脸好久,她会被冻傻啦!

少爷第二次相亲,态度稍有好转。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一群奴才加一条藏獒。”

“请问你的兴趣是?”

“养狗,虐待奴才。”

“你的名字是?”

“锦玉。”

“有姓锦的吗?”

“我姓爱新觉罗。”

“呀!你姓……你姓爱新觉罗?”

“怎样?”

“呀呀呀!你是哪位阿哥的后裔?”

“什么东西?”

“我是四阿哥的铁粉,四阿哥雍正啊,你知道的吧,是不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什么的?其实八阿哥温润如玉也不错啦,其实我对十四阿哥也挺喜欢的。哎呀,好开心哦,能和皇族后裔相亲呢。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清穿不了,嫁进爱新觉罗家,我也算是半个福晋了吧?你刚说你还有一堆奴才?那就是说将来我也能有一堆奴才使唤吗?”

“我的奴才只能是我的!谁说过你可以差遣她了?”

“那我们结婚了,我就是当家主母,我要替你打理好你的王府你的家啊,就算你还有很多小妾我也不会介意的,我一定会用现代女人的智慧让你回心转意!”

“莫名其妙。”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以理解。

“四四、八八不要走呀!我要嫁给你当福晋!从侧的开始做起也没有关系!”

隔壁座,低垂着脑袋的一老一少冷汗涔涔。

奶妈总管:“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女人啊?她提的问题少爷都乖乖回答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竟敢把少爷吓跑了!”

姚钱树:“是喂。好可惜。这次少爷连他最不喜欢最不想承认的‘禁欲’(锦玉)两字都肯说出来了呢。还以为这次会OK的。”姚钱树摇头暗叹。

听说少爷的名字是老爷精心设计的,除了希望他拥有无与伦比、清新雅致、贵而不娇的少爷气质外,还希望他能驾轻就熟地操控喜怒哀乐,完满地继承家业。也就是俗称的“禁欲”啦。可少爷无法体会老爷的一片苦心,异常讨厌这个温润如玉的名字,除非必要绝口不提,看来这次少爷是真的很想尽快把自己清仓出货啊。

“好可怜的少爷哦,运气真差。竟然碰上个清穿迷,砸锅了。”

“清穿迷?这什么东西啊?小钱啊,她刚说什么四啊八啊的,到底是什么啊?”

“哎哟,奶妈总管你Out了!那是在说康熙爷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啦。”

“那跟咱们少爷有什么关系?还王府福晋,脑筋不清楚了。”

“这叫复古流行。如果现在还有族谱玉碟,咱们少爷好歹也是个贝勒吧?那嫁给少爷的女人自然就是福晋大人呀!贝勒配福晋,好妙哦,感觉比看小说更刺激呀!奶妈总管!”

“……”

“奶妈总管,你说你说,咱们少爷会是哪位阿哥的后代?我个人觉得少爷比较像四爷那挂的,冰块脸嘛。不过,我好希望少爷是八爷的后代哪,他好帅呢,优雅百分百,穿一身月牙白袍,还温润如玉!好迷人啊啊啊啊……”

姚钱树越侃越来劲,奶妈总管却异常沉默。

几日过后,悲剧发生。

姚钱树坐在洗衣间等着衣裳甩干,吮着手指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书。

书本突然被人抽掉,少爷阴郁的声音自上而下砸来。

“上工时候偷看小说是吧?”

“少……少爷……您您您什么时候……”蹿出来的?

“清穿是吧?”

“呵呵……哈哈哈。”其实有时候她还看点儿汉穿、明穿、三国穿,架空穿她也不排斥的。

“八阿哥很迷人是吧?”

“呃……”就真的还蛮不错的啊。

“优雅百分百,穿一身月牙白袍,还温润如玉是吧?”

“……”少爷也开始看清穿了吗?

“我是冰块脸是吧?”

“呀!奶妈总管他出卖我!”难怪他那天一声不吭,原来是算计好了要向少爷打小报告呀!

“哼!”

“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少爷您冷峻英挺,有帝王之风,岂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拟……少爷,您要把我的书扔到哪里去?”那是她从租书店租的。

“黑手党,撕了它。”

“嗷嗷嗷嗷!”

少爷牵着黑手党温润如玉地走人了。

破烂的碎纸片伴随着姚钱树的眼泪飘散在风里。

少爷,您这缸酸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吧?YY一下您疑似的老祖宗都不行哦?

从此,女仆定律里加了一条附录:禁止看一切穿越文,尤其是清穿文!禁止YY少爷,禁止幻想少爷温润如玉半秃拖长辫的美妙景象。

第10页 :少爷,那是烂桃花啊!

8.少爷,那是烂桃花啊!

吸取失败的相亲教训,少爷的结婚计划还没有放弃,可奶妈总管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监。

每逢月底,奶妈总管都要窝在家里做家庭开销采买明细,跟踪保护少爷的伟大任务就落到了姚钱树一人肩上。

戴上骇人的大墨镜,配上隆高的酒槽小丑鼻,扣上超大的鸭舌帽,点上一杯最便宜的菊花茶,姚钱树再次落座在少爷的隔壁座儿。

这次又会来个什么品种呢?

糟糕,她这种幸灾乐祸的口气,抱着看少爷笑话的心理很要不得啊。

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少爷每次相亲都相到灰头土脸,她的内心就泛起一阵莫名的爽快。真是被压榨太久的小女仆逆反又阴暗的小心思啊。

叫你撕我的穿越书,叫你让我擦你的画像,叫你让黑手党乱舔我的脸,叫你阻碍我相亲,害我嫁不出去,遭报应了吧,碰不到好女人吧?

哈哈哈哈哈!

“咦?锦玉学长?怎么会是你?”

一阵甜美的女音从姚钱树身边响过,淡雅的香气漫漫扬起,清脆的高跟鞋声从她身边一掠而过。

她急忙抬起帽檐,回头打量那高挑的美女。

一身宽肩雪纺束腰粉衫,露出雪白的香肩,剪裁合身大方的牛仔喇叭裤,脚踩一双女人味十足的黑色高跟鞋。

她脸上化着裸妆,精致的面孔,细腻的皮肤,微亮的粉唇。

相貌绝佳,气质暴优,就连声音都无可挑剔。

“锦玉学长,不会这么巧,我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你吧?”

“嗯。”

噼里啪啦!

少爷的闷应声像一道炸雷响彻在姚钱树的天空。

呃?是老天听到她刚才太过于嚣张又没气质的笑声了吗?是故意要跟她对着干打击她吗?还是少爷的桃花运春暖花开了?

姚钱树咬着手指,竖起耳朵聆听隔壁桌的动静。

“锦玉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

“我大学毕业就急着回国了,家里卖了一套房才供我出去念书的。你好像有继续念硕士学位吧?”

“嗯。”

“锦玉学长,你还是没变呢,话好少。”

“……”

“Wait,学长,Are you kidding me?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

“相亲啊。Unblieveable!我才不相信学长这么好的条件会来相亲呢。在国外的时候,我们班上多少女生想摔进你怀里啊?对了,你记得那个俄罗斯女生吗?Liana,长得很像洋娃娃的那个,她递过情书给你的,说很哈有古典味道的中国男生啊,不过你看也没看就当垃圾扔了。还有那个泰国议员女儿Ruusa……”

“我急着结婚,需要一个妻子。”少爷冷冰冰的声音截住了叙旧,可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这么快就想定下来了?像学长这样的公子哥,不是回国后该游戏几年人生,再被Ture love捕获吗?”

“……”

“学长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相亲吗?”

突然变得柔弱的女音让姚钱树皱眉,偷偷地伸出脑袋窥视隔壁。

少爷看起来好像没太大反应,自顾自地啜着咖啡,对别人挖心掏肺秀内脏的行为毫不所动。

“当初我会去英国,是因为妈咪发现我和一个男生在偷偷来往,那个时候年纪小Puppy love嘛,总觉得他怎么那么迷人,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结果妈咪发现后硬把我送去国外,渐渐就断了来往。在英国的时候,学长也知道我谈过几个男友吧?”

“不知道。”

“是吗?”被冷脸一挡,她也毫不介意,习惯似的笑笑,也没关系,“反正都没有结果嘛。结果一事无成地回国了,妈咪对我有些生气,说卖了一栋房子送我出国,结果我连个好女婿都没帮她找回来。这不,又被逼来相亲了。”

卖掉一栋房子就为了去国外套金龟婿,她妈咪也太夸张了吧?好过分喂,拿女儿的幸福当未来筹码?好可怜的女生哦。

姚钱树暗自摇头,瞥眼却见冷血如少爷竟然依旧毫不动容地坐在那儿,那副表情好像在说:“所以,重点呢?”

少爷喜欢奴婢报告时言简意赅的坏习惯又来了,对着身世这么可怜的女生,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哇?

“学长,我们可以交换下手机号码吗?”

“干吗?”

“我们都相亲了,难道不该多联系吗?”

“……”

冰山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少爷掏出手机,和女生换起了号码。

姚钱树皱眉了。

刚才还一副高高挂起的态度,一听到有甜头有重点立刻就翻脸了。哼!

换过号码,那女生盖上手机,突地一笑。

“学长,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讨厌若若吗?”

“……”

“因为你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国外也很少参加同胞聚会,好容易跟你讲到话,你也不大搭理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惹你讨厌了。”

“算不上讨厌。”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吧?因为我们在相亲不是吗?”

他皱了皱眉,暗自思索,最后丢出一个字:“好。”

“那下次要是见面感觉还不错,我们……可以试着交往吗?”

“嗯。”

“学长,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我背后好像有什么吱吱的声音。”

“老鼠磨牙。”

“啊?这家店会有老鼠?”

“哼。”他举起咖啡杯抿着,“偶尔吧。”

偶尔总会有只碍手碍脚、窜来窜去、不听话又不要命的蠢东西喜欢自作聪明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碍手碍脚、窜来窜去、不听话又不要命的蠢东西正在执行第二计划。

奶妈总管郑重交代过,在少爷锁定相亲目标后,充分调查那个女人的家底,如能详细,最好连她出生的医院都揪出来。因为接生医生能直接影响她的肚脐眼到底漂不漂亮。

姚钱树呸掉一嘴的木屑,在少爷起身埋单后,压低鸭舌帽,跟上单独回家的女人。

那自称若若的女人与她姚钱树截然不同,她能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如履平地,毫无所阻地逛商场。

她非名牌不买,从不掏现金,拽出卡就猛刷。

从化妆保养品到衣服鞋子,从一楼一路逛到四楼,身上的衣服在逛过一圈商场后已然全数换新。

一个半小时后,她手里提着七八个袋子,呼吸平稳,而偷跟在后头的小女仆已经气喘吁吁,快要废掉。

要命哩,她今天发现了一件比遛黑手党更累的事——遛少爷的相亲对象。

又过了半小时,若若小姐终于有了一丝疲倦,抬手看了手表一眼,拿出手机拨电话。

咦?她才刚跟少爷分开,不会这么快就想念他了吧?打电话也不该那么快的,唔……

“喂!你在哪儿?下班了吗?跟什么人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管?我现在是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我不管,我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你开车来接我。”

“那我就等到你来为止!”

“哼!”

啪——

狠绝的撂电话声,与和少爷见面时的温柔判若两人,姚钱树傻了,暗自同情起那个被她撂电话的人。

好可怜哦。大概是和她命运一般的人吧。她刚刚的口气跟少爷命令她的时候如出一辙喂。

她正摇着头同情同胞,旁边两个售货员核对着消费单交谈着。

“刚刚那个女的好阔气哦,一刷就是近万。”

“那是,不是刷自己的卡,当然狠嘛。”

“你怎么知道?”

“喏,这签单分明是个男人的名字啊。”

“不是自己的?喂,那你还给她刷?结不到钱怎么办?”

“你傻瓜啊,肯定是男朋友的啦。密码一次就按对了,很熟练习惯的样子,怎么可能结不到,就因为卡的名字不对就不做这个生意才笨呢,拼业绩啦!”

“也对啦,呵呵。啊,单子掉下去了!不好意思,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先生或小姐,能麻烦您帮我捡一下单据吗?”

姚钱树左看右瞅,最后指向自己:“我?”

“对对对,就是您,能不能麻烦您,呵呵……”

第11页 :舒先生,那是你前女友哇?

“……”她戴着鸭舌帽假鼻子是有点儿丑啦,可是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吧,啐,好没眼光的售货员。

蹲身,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签单,正要将单子送到售货员小姐手中,突然,持卡签字栏里那冤大头男朋友的名字让她大吃一惊——

“什么?舒城岳?”

9.舒先生,那是你前女友哇?

签单上的熟悉名字让姚钱树急忙追出了商场大门。

若若小姐正走向一辆她看来十分眼熟的车。

车子停在商场前的临时停车位上,车门紧闭。西装笔挺的男人两手插进裤袋,表情淡漠地倚在车门边。

他银丝边的眼镜旁漫晕着烟雾,叼着烟的嘴唇微微轻启。衬衫扣子系得一丝不苟,连领口都不肯放过,就连抽烟的姿势也满是斯文,毫无吊儿郎当的味道。

“城!你真的来了。”

若若小姐一见来人,即刻大包小包迎了上去:“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我刚刚帮你买了一条很适合你的领带,粉色斜条纹的,待会儿上车给你看。”

她说罢就要去拉他的车门,一只大手却挡住她要拉车把的手。

“城!你这是做什么?”

“我帮你叫好了的士。”男人向后一指,一辆的士就停在旁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

“车钱我已经付过了。”

“我要你开车送我回家!Right now!”

“不用对我飙英文,车在那里,你要回家就自己上车。”

“城!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就因为我去跟别人相亲?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我妈咪她硬逼我去的,还有我之前跟你提分手,那也是因为我妈咪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男人直接出声冷绝地堵住她的话,“我只是不希望我未婚妻发现我车子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你的香水味很重,我不想因为一些无聊的事节外生枝。”

“未……未婚妻?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的?”她顿了顿,恍然大悟,“难道你助理说你去相亲,是真的?”

“是。”

“你是要报复我吗?我和你提分手还不是因为整天只知道工作工作,不看我不陪我也不宠我,像个冰疙瘩一样没情调又不浪漫,我交的男朋友从来没有像你冷冰冰到好像根本不爱我一样!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啊,我妈咪给我介绍了多少名流公子我都没有动心,我现在和你分手只是权宜之计,做给我妈咪看……”

“那是你的事。”

他撂下话语,转身要上车:“我没工夫猜测女人的心思和想法,但请不要给我惹麻烦,我想尽快结婚,不想被她误会。”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这么几天的工夫,该不会只是为了你的房子你的钱才要跟你结婚的吧?”

“为了房子为了钱有什么不好的?”他冷笑,“她对我说,为了她家少爷她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我。我就喜欢她那样有目的直接说的女人,总好过拐弯抹角、扭扭捏捏。”

他拿出车钥匙正要拽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什么东西卡住,低头一看,只见一团抱头蜷缩在地上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车门。

“你……怎么是你?”

蹲地的东西扭了扭身子,艰难地挪动腿想要开溜。

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一句喜欢而已,虽然是她人生遭遇的第一次表白,但身为恪尽职守的女仆,她才不会因为一句话就飘飘欲仙,忘乎所以。她还在执行任务中,绝不能被敌人的甜言蜜语迷惑!嗯,这不是表白,更不代表舒先生对她余情未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她想开溜,舒城岳索性揭开了她的帽子,扳过她的脑袋面对自己,“你跟踪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我是在跟踪她……”说跟踪舒先生的前女友,好像会显得更加阴险无耻喂,“我是在执行少爷的任务啦,你当作没有看到我就好了,嘿嘿……”

“我刚刚才说过喜欢你,你现在却要我装看不到你?太强人所难了吧?姚小姐。”

呃……他的音调完全感觉不出有多喜欢她,反而还透着几分威胁的味道,翻译过来就是——

“你们狗男女组合不久前才得罪过我,你自己撞上枪口还想要我放过你?太强人所难了吧?该死的女人。”

咕嘟——

她咽下一口唾沫,正要堆笑解释,却发现觉得有蹊跷的若若小姐绕过车向这边瞪过来。

“城!你在跟谁说话?”

糟糕!跟踪失败被敌人发现了!

“她就是你的未婚妻?”若若小姐不可思议的高八度声让她脖子一缩再缩。

跟她解释,跟她说不是啊,拜托了,舒先生!因为若若小姐将来搞不好会攀上我家少爷,变成我的当家主母嫡福晋大人啊。得罪了她,我就要在皮鞭下度过余生了!救我救我,胜造七级浮屠的哇!

她闪烁着渴求光芒的眼睛,晶莹剔透,水灵汪汪,可偏偏被舒城岳视而不见地略过。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报复性的坏笑,蹲下身亲昵地揉了揉她的乱发:“躲着干什么?我都说要和你在一起了,还怕我跑了吗?小傻瓜。”

轰隆——

她可以清晰地感到若若小姐的女性大火山爆发出来了。

舒先生,你也太阴毒了吧?连小傻瓜这种见血封喉的话都说得出口?就算少爷的确很卑鄙无耻让你下不了台,黑手党狗仗人势在你轮胎边撒了泡野尿,可从头到尾,她这个小傻瓜都是无辜的呀!

“还愣着干吗?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我坐公车来的,我也可以坐公车回……回家。”

“你以为我会准许我的女人坐公车回家吗?”

“我……你的女人?”谁?她吗?哦No!这句话更加杀人于无形!

要知道,根据女仆条约,她是少爷的人,不经少爷同意就随便当别人的女人会被吊起来抽打的!

“不行不行,舒先生,我还是自己回家的好。”她说完转身就要逃,手却被人用力地抓回来,头一回,只见若若小姐不客气的巴掌已朝她招呼了过来。

若若小姐是个好开不起玩笑的人啊!怎么突然就使用这么高端的武林奥义大绝招——纤纤玉手掌哩。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突地跳起来,她眯起眼却发现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再抬头发现舒城岳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

他的眼镜被力道不轻的巴掌抽飞出去,微侧的脸颊浮上一道红印,细长精致的眼眸暴露出来,充满危险信号地微微眯起。

“城……我气昏头了,我不是故意……”

“走开。”

“城,我……”

“滚。”

“……”

他弯身捡起眼镜,随手往胸前的口袋一插,拽住还在发愣的姚钱树,将她塞进车里,转身自己上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被女人甩过巴掌的男人很危险,他开车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的转模样更危险,而最危险的是时速计算表。

“舒……舒舒先生,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你要飙车我也可以舍命奉陪,但能否请你先把眼镜戴上?”

一个近视眼摘掉眼镜耍帅,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喂。尤其是她这条命还是属于少爷的,要是挂了也就罢了,撞个半残的话,她很难向少爷交代喂。

狭长的眼眸斜睨她,轻轻一哼,无视她好心的提醒,直接让速度飙破三位数。

“住哪儿?”

“哎?我?你把我随手丢在哪个公车站就好。”

“我为你挨了一巴掌,你跟我说要我把你丢在公车站?是嫌我这巴掌挨得太轻吗?”

那根本是你咎由自取,想整她反而被老天爷整到,活该呗!

心里是这么想,可嘴巴上她转开了话题:“那个小姐是你的……”

“前女友。”他毫不回避地回答。

“前女友哦。”

“刚分手。”

“为什么会分手……哩?”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会想不开跑来跟小女仆相亲啊?

“我讨厌麻烦。需要一个出席舞会的固定舞伴、配偶栏里的名字、漂亮打眼的摆设。可是,我不喜欢搬起花瓶砸自己的脚。”

“砸得还挺重的。来来,揉揉就不痛了。吹吹,呼呼,不痛了哦!”

照顾人成习惯,看到痛处,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揉上他的腮帮,搓搓捏捏好半晌才对上他摘下眼镜后无所阻拦的深幽目光。

“你在干吗?”他声音低哑,因为她冰凉的手碰上他热辣的伤口。

“帮你呼呼啊。痛痛全飞走!”

“我不是你少爷。”男人的兴致被摧毁成渣。

“呀!”后知后觉的叫声飞起,“你不是我少爷!没有经过少爷的允许,我是不可以帮别人呼呼的!”

“……”

“你不会告诉他的,对吧?”

“大概不会吧,狗语,我暂时没兴趣学。”

“呼!你真是个好人!”

“扑……扑哧。”他硬憋下笑意,故作正经地哼了哼,一扫刚才的阴郁,挑了挑眉,“关于我的前女友,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呵呵……她还蛮漂亮的。呃,不过,若若小姐她平时也这么奔放吗?”

“你是指——飞人巴掌吗?”

她超担心地点头。

是不是不久后,她就要看到少爷被一巴掌抽飞的可怕景象了?奶妈总管会心痛到崩溃吧?

“你们女人不都是这样吗?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只会在刷卡的时候有好心情。”

“是刷男人的卡吧。”她不能苟同地纠正道,刷自己的卡只会肉痛。

他摇摇头:“是刷对她有兴趣的男人的卡。”

第12页 :少爷,求婚能随便乱玩吗?

“是刷对她有兴趣的,无偿提供且余额充足的男人的卡。”

她精准默契的补白让他略有深意地偷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倒是挺直截了当,怎么?是在暗示什么吗……”比如收回给前女友的卡?再比如送张无偿提供且余额充足的卡给她?抑或期待他对她有兴趣?

话还没说完,身旁传来她深叹一息的声音。

“好可怜的少爷哦。”要被抽打,还要给她钱花?娶个老婆不容易喂。

一顿气闷飞上胸口,这丫头有认真听他讲话吗?舒城岳翻了一记白眼:“喂!现在被女人亏的是我,不是你家少爷。”

“即将是了嘛。反正你都脱手了。”

她的小声咕哝没被听在舒城岳的耳朵里,车速不知不觉间从三位数变成了乌龟车,本想尽快送她回家,然后仁至义尽地放心走人,却没想到,和她同处一空间还不算太无聊。

少根筋的脑袋,蹩脚的止痛法,说起男女关系头头是道,敢跟踪他,可擦枪走火的关键时刻又总是退到安全线以外,表现出一副没胆没出息的模样。他从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奇怪的生物?

“唔?舒先生。”

“嗯?”

“可以麻烦你把眼镜戴起来吗?”

“为什么?”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看她。

“舒先生你的眼神太犀利了,被人用眼神肢解的感觉很差喂。”

“那如果我说我想吻你,戴着眼镜不方便呢?”

“我有让你厌恶到想把我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吗?”用眼神把她默默干掉,这是怎样胆小谨慎又肆意的事喂。

“你——”她的不解风情让他气结,抬手就将她揪到自己面前,但是要五马分尸她,还是啃晕她,得看他的心情。

嘀嘀嘀——

一阵短信铃响阻挡他破界的动作。

她急忙翻出手机,按进收件箱。

她离他太近,他心思不宁,眼神稍微一斜,便瞥见了她的短信。

“少爷我想你了,你可以滚回来了吗?”

浑蛋了!她家的狗还会发短信?

10.少爷,求婚能随便乱玩吗?

遵从少爷的一切喜好!少爷的一切命令优先!少爷的一切命令服从!

三条程式跳上姚钱树的脑袋,她的身体上满了发条,开始快速运作。

少爷想她了=少爷急需她=少爷没有她会死!

她不可以丢下少爷不管,让少爷香消玉殒,英年早逝!

她猛然盖上手机,趁着舒城岳车速缓慢,一把拉开车门就要往下窜。

舒城岳没料到她会突然打开车门,一脚踩上刹车,车子陡然停顿在路边。

“舒先生!吻我杀我的事都下次再说!你的车子太拖拉机了,我先赶去搭地铁了!”

“喂,喂!”

她一溜烟地闪身而走,被安全带扣住的他来不及反应,根本没法拉回她。

那条狗就这么重要吗?就算它会发短信又怎样?为了一条会发短信吃牛排的狗玩命很伟大吗?莫名其妙的女人。

姚钱树大汗淋漓地冲进了家门。

“少爷!奴婢回来了!您想我了吗?您想奴婢了吗?您想死奴婢了吗吗吗?”

回音阵阵,半晌后,得到了少爷姗姗来迟的冷静回应。

“嗯。去把碗给洗了。”

“噗噗!”少……少爷您……发那样充满冲击力和画面感的短信,难道只是为了叫我回来洗碗?

她眼泪汪汪地看向坐在沙发上分外悠闲的少爷,他一手摸着黑手党,一手拿着报纸,形成美男与狗完美的组合。

见她石化在门边半天无法动弹,他扬了扬眉头:“看什么?”

“少爷……您不是因为看不到奴婢,所以很焦虑很焦急又心碎又颤抖地发短信给我说您想奴婢了吗……”委屈的声音逐渐减小中……

他从报纸中抬眉,理所当然地回答:“的确是想你快点儿回来把碗洗了。”

“……”泪眼婆娑中。

“傻站着干吗,去啊。”

“……”眼泪奔腾中,勿扰!

姚钱树悲愤地洗刷电饭煲,嘴里絮絮叨叨怪着奶妈总管。

都怪他把她调教成听到“少爷”两字就会脑袋短路暴走的生化武器。一听到少爷有需要就恨不得从哆啦A梦口袋里拿出任意门就地一插,飞起芭蕾大跳跃轻盈地落到少爷身边。

但如果她真的那么做,那迎接她的大概是少爷挥来的苍蝇拍,一拍将轻盈如大头苍蝇的她砸扁在地。

介于少爷的青春发育期遥遥无期,脾气如此暴躁,若若小姐是她相亲对象的前女友的事,还是不要多嘴为妙,最起码这个月发工资前,她都得拉牢嘴巴的拉链。

嗯嗯,就这么办。

她抱起碗碟,准备塞进消毒柜,一转头却发现少爷不知何时靠在厨房玻璃门边,懒懒地看着自己。

“少……少爷?您怎么可以进厨房呀?这不是您该进来的地方喂。”

他盯着她,像用眼神在解剖一只会洗碗的青蛙,顿了好一阵,忽然开口:“求婚,要怎么做?”

“哎?”

“我要向女人求婚,该怎么做?”

“您是在问奴婢吗?”

“你是女人吗?”

她急忙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隆起,确定了答案后,才认真地看着少爷猛点头。

她是女人,有真材实料的。

“算了,我随便问问。”

“少爷,您那种‘这算什么可怜的尺寸’的表情很伤人喂!奴婢我好歹也算是有呀!”

他挑挑眉,不置可否。

为了证明自己女人的真实身份,她开始绞尽脑汁,帮少爷翻着头脑里储存的所有经典求婚场面。

“向女人求婚,首先得有戒指。”

“几克拉?”

“越大越好吧?越大求婚成功率越高呀。”

“……”

“然后是鲜花!”

“几朵?”

“只要不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越多越好啦!越多被打枪的概率越小呀!”

“……”

“再来是烟火!”

“几车?”

“一车,一车就够了!一车就能让所有女人心甘情愿在少爷您怀里蹭来蹭去!”

“……”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当烟火放到最高处时的普罗密素K死(Promise kiss)!”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往死里亲她。”为什么她撂英文就要被骂,若若小姐也很爱撂啊,“这几招下来,她一定会酥软麻痹,放松警惕,稀里糊涂地就把下辈子交给少爷您呀!”

完美的求婚场景设计完毕,她挥了挥额上的汗珠,吼!这奴婢的工作也太繁忙了吧?一边洗刷碗照顾少爷的肉体,一边还要负责指导少爷相亲恋爱结婚。是不是将来怎样生小孩也要找她切磋请教啊。

“少爷您已经进展到要求婚了吗?”和那个舒先生的前女友若若小姐吗?这是怎样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哇?才见一面,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女人,就眼巴巴地想向人家求婚。心上一急,她忘记要拉好嘴巴的拉链。

“少爷,她是好女人吗?您确定您看清楚她了?她会不会欺负您呀?她也许会刷别人的卡,又会抽男人的巴掌!少爷,您确定吗,就是她了吗?”

他回头,笃定地应道:“没错!就是她。”

“为什么?她对少爷来说真的就这么好吗?”会比奶妈总管和她对他更好吗?肚子里莫名涌上一阵怨气,她忘记自己的立场,张口咕哝道。

“因为方便。”

方便?

那个若若小姐难道会比她和奶妈总管的黄金组合更加方便吗?

背起少爷给她买的哆啦A梦限量版大口袋,姚钱树不认输,发誓要比那个若若小姐方便一百倍。

推着早餐车,姚钱树整了整自己的蕾丝领口,咧着嘴角敲响少爷的房门。

“少爷。早安,起床了哟。”

“嗯。”庸懒兮兮的沙哑赖床声从房内飘出来。

“少爷,太阳晒屁股了哟。”

“……”

“少爷,需要奴婢进来伺候您穿衣服吗?”

“站外面!”

她扁嘴,不知从什么时候少爷已经不准她进屋给他穿衣服了,是嫌她动作慢,还是弄得他哪里不舒服了吗?是不是从那时候他就开始嫌弃她不够方便了?

好半晌,房门被少爷拉开,他套好了修闲裤却打着赤脚,一边胡乱地系着衬衫扣子,一边眯眼打哈欠揉着凌乱的发丝。

第13页 :少爷又怒了

见她阳光微笑百分百地看着自己,打哈欠的嘴僵了僵,踢了踢她推来的餐车。

“这什么?”

“Room service呀!怎么样?感觉很方便吧?”

“……”

“让我推进来,让我推进来呀!”

他懒得发言,侧身随她胡搞,转身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着水。

她摆弄着刚插好的滴露玫瑰,一转身就瞟到一幅煽情的画面,一缕清水正顺着少爷上下滚动的喉结下滑,经过他襟口微敞的胸,最终流向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小腹。

“少……少爷……您湿了,纸……纸给您……”她怎么会发出这种丢脸的颤音。

她不敢直视少爷,羞涩地别开头,递上面纸。却见少爷迟迟不伸手拿去,反而呆呆地望着窗外,放任自己有料的腹部在色欲熏心的她面前招摇,显然还在刚起床的放空状态。

要拐要骗趁现在!

“少爷,奴婢帮您擦好吗?”

“唔?嗯。”他转眸看她,呆滞地应声。

“那奴婢擦了哟。”

“嗯……”

颤抖的手抚上男人结实小腹,姚钱树心里的小花朵朵向阳开。

哇哩咧,赚到了!少爷的皮肤触感好赞。唔,这样不好这样不好,已经搞不清楚是谁在Room service谁了,不过,真的好好摸哦,像黑巧克力一样表面丝滑幽香,不知道口感是不是也像黑巧克力一样美妙。

嘴巴不自觉地翘高,她缓缓地向诱惑的巧克力移动。

“你把头靠过来干什么?”

啪——

沉睡的恶龙清醒了,小女仆被瞬间拍飞。

她满脸委屈,急忙为自己开脱:“少……少爷,您衬衫扣子系错了。我只是想帮您调整一下而已。”

少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衫,的确是上下不齐,整排错误:“过来。”

“又要拍我吗?”

“系扣子!”

“哦哦哦!奴婢我来了!”

她从墙角一蹦三尺高,站到少爷面前,低头解开他扣错的扣儿。头顶上传来少爷均匀的呼吸声,胸口最细小的起伏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样的贴近让她的脸逐渐热了起来。她略微抬头偷窥了一眼少爷,却不想与少爷低垂的黑眸撞个正着。

少爷那样深潭般的眼光是她没有见过的。

一闪而过,她再想探究时,少爷已经别开了眼,像没事般瞥向一边的窗外。

“少爷少爷,您刚刚在想什么?”

“……”

“是不是觉得奴婢其实也不差?挺方便的,不错哦?”

“替我挑一条领带。”

“好!当然没问题呀。”

她打开少爷的领带盒:“少爷想要什么颜色的?”

“随便。”

“少爷要去见什么人吗?”她拿起一条银灰色领带。

“女人。”

“……”漂亮的银灰色被她默默地放回领带盒里,转手拿起另一条庄重高雅神圣不可侵犯的墨色领带,“那是什么场合呢?”

“约会。”

11.少爷又怒了

约会是吧?那这条再合适不过啦!

“少爷,领带选好了哟,您看喜欢吗?”

“我讨厌绿色。”

青蛙颜色的领带被摒弃,少爷干脆随性大胆地敞开衬衫领口,暴露出轮廓精致的锁骨,一枚温玉垂缀在脖口,衬得肌肤更加润泽。他随手理了理凌乱的碎发,这偷懒的举措不但没让他显得邋遢不修边幅,反而莫名其妙地带出让人窒息的庸懒。

姚钱树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着少爷的帅样愤愤难平,转身将揪咬皱巴的绿领带套在无辜的黑手党脖子上,违心地哼道:“你戴起来帅劲不比少爷差嘛!”

“嗷嗷嗷嗷!”

“嘘嘘,奶妈总管今天不在,可是那个坏女人又很凶悍,你要跟我一起保护少爷的安危,怎么样?”

于是,一个背着诡异大包的女人牵着一条戴绿领带的藏獒出现在繁华的街段的高级咖啡厅外,行踪诡异地藏在假树背后,透过大玻璃窗盯着咖啡厅里的俊男美女。

“黑手党,你说少爷为什么那么想要结婚呢?就算是你到了发情期,也没有这么猴急过呢。

“那个若若小姐是舒先生的前女友。她昨天还和舒先生纠缠不清,今天就来约会少爷!以你狗的灵敏度来说,她是不是太奇怪了?没恋爱经验的少爷一定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我们要怎么跟奶妈总管交代啊?”

“黑手党,你觉得那个女人她会比我和奶妈总管更方便吗?她点杯饮料就想了大半个小时,还不知道帮少爷垫好纸巾,也不会帮少爷擦嘴,吼!你看她啦,还敢逼少爷吃她点的冰激凌!她不知道少爷讨厌吃甜食吗?

“少爷不要吃,不要吃,不要吃她喂的冰激凌!耶!不愧是少爷,把她的手推开了!”

“黑手党,你看她你看她,她在故意把咖啡打翻泼到少爷身上!呀!她拿纸巾要擦少爷的身体了!那个女人,敢碰少爷纯洁无瑕的肉体我和奶妈总管都不会放过她呀!”

“呃……小姐,您纠结的声音能不能放小点儿。”身旁突然传来一阵亲切的问候声。

“可是那个女人她碰我家少爷的肉体……咦?”万蚁钻心的声音顿住,她扭头看向同她说话的服务员。

“您好,那位先生请您进去。”服务员笑容可掬。

“哪……哪位先生?”

“大概是那位被碰到纯洁无瑕肉体的先生吧。”

“少……少爷?他发现我了吗?”

“整条街的人都在停下来参观您,要不发现很难吧?”

第14页 :陪我接吻!

姚钱树回头:“咦!”只见一众路人正用参观珍奇动物的眼神盯着自己和黑手党。

这些路人干什么暴露她的隐藏身份啦!

姚钱树耷拉着脑袋挨到少爷面前,正要承认自己思想不端,态度猥琐,行为轻浮,可少爷的第一句话是——

“手帕。”

“耶?”

她抬头,看着被坏女人用咖啡浇了一身的可怜少爷,再看了一眼若若小姐手拿纸巾却明显被少爷用手肘格挡在外,不让她轻易靠近自己。

她立刻会意,少爷一定是不喜欢别人用廉价纸巾碰他。

她二话不说,麻利地翻出自己的哆啦A梦贴心包,抽出手帕递上前去。

“偷什么懒,过来帮我擦。”

“少爷,您说奴婢我吗?”

“不然呢?”

“哦哦哦!”少爷允许她靠近了,她受宠若惊地拿起手帕替他擦拭,可是——

“少爷,好像擦不掉呢。”

少爷皱眉。

她立刻继续翻包,像变戏法般瞬间又抽出熨好的笔挺黑衬衫、灰色的牛仔垮裤。忽然又想起什么,踮脚凑到少爷耳边。

“您内裤湿了吗?”

“……”

“看来是湿了。没关系,有奴婢在呀,还好我有帮您带着,我就知道少爷的内裤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就湿了,您一定用得着它呀!纯棉的哟,很舒服哟!”

她说罢低头就要翻找内裤,却被若若小姐的惊呼声给吓住。

“你是……你是昨天那个女人!”

“我?”

“要在我面前装傻吗?昨天城说了,你是他的未婚妻。”

身旁突然射来一道冷光,来自少爷的方向。

“若……若小姐,你弄错了,我和舒先生……”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告诉你的?他连我的事都敢跟你说,看来你们果然很要好啊!”

“我和舒先生只见过一次面。”名字是她偷听来的……

“在哪儿?”不待她解释完,少爷冰凉的声音忽地插进来。

“在一家咖啡厅。”她的声音变小。

“做什么?”

“相……相亲。”持续变小。

“昨天呢?”

“就……不小心,偶然,巧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少爷,我没有!我不敢……”她想要解释,可迎上他降霜的眼睛声音又小了下来。

“我说过什么?”

“没有少爷您的允许,我不可以擅自找男人,不可以偷偷去相亲,我要嫁的男人要经少爷同意,少爷不喜欢的,我不可以偷偷来往……”

“所以呢?你背着我偷偷去见那个男人?”

学长这样酸涩的口气听来实在奇怪,坐在一边的若若小姐听得实在按捺不住,张口冷哼道:“学长,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呢。”

“……”

“该不会也是你的未婚妻吧?要知道昨天晚上,她可是另一个男人口里的未婚妻呢。”

她被“未婚妻”三个字刺到,尴尬地看向少爷,妄图求救,却见他冷漠地别开眼,冰雹一般的话砸在她身上——

“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一个不大听话的奴才,不大方便的奴才。

这不是她理所应当的位置吗?为什么直接听到少爷亲口对她这么说,会感到有点儿伤心,有点儿提不起劲呢?

自打从咖啡厅回来后,姚钱树再没有看过少爷的好脸色。

本来就冰霜般的脸仿佛放进冷冻柜里重新雕琢,摄氏度已经跌破人类接受的范围。

他不理睬她,频繁地赴若若小姐的约会,任由她跟在他身后递水递饭递内裤,他就是不理她。只有讲电话的时候才偶尔听到他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要包什么花,随便包就是。”

“我要一车烟火不是要开烟火晚会,我也不需要拉赞助!别再打电话来。”

“钻戒的形状?随便!问我太太?我没求婚哪来的太太?”

喀啦——

他愤愤地挂断电话,看见她急忙心虚低头,错开与他对上的视线。

她是奴才,不能多话,少爷要向坏女人求婚,被坏女人签单刷卡,被坏女人甩巴掌,那就去吧。她只要伺候好主子就可以了。

啪——

手机被暴躁的少爷拍到茶几上,他转身上楼“砰”地关上房门。

被少爷冷漠地无视,姚钱树的跟踪变得光明正大,就连若若小姐的眼光都充满了讽刺。

她像个碍事又多余的人跟在看起来很搭的男女身后,只为了尽她身为奴才的任务——保护少爷的安全。

电影院里,一个人坐在后排的角落,她看到若若小姐靠在少爷耳边细细说着什么。

水族馆里,透过湛蓝的海水和厚玻璃,她看到若若小姐的手开始挽上少爷的手臂,少爷没有躲开她。

游乐园里,落单的她被请到最前排的过山车位,一趟滚轮下来,她偷偷躲到垃圾桶边狂吐了一气。

胃里翻江倒海间,突然一瓶矿泉水递到她面前,她连道了声谢谢,接过水瓶却发现来人是若若小姐。

“小奴才,你还没有跟累吗?打扰别人约会是很没有教养的,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

她的确很累也的确没什么教养,可是就这样回去她不甘心,奶妈总管给的任务她没有执行好,少爷被坏心的女人勾引跑了,再也不需要她了。

刚买到的胃药被揣在男人的口袋里,可他面前只剩下一个垃圾桶,背着哆啦A梦大袋的小女仆不翼而飞,他皱眉问向女伴。

“她人呢?”

“她说跟累了先回家了,学长,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

“啊,好像开始下雨了,学长,我们找个地方躲雨吃晚餐好吗?”

“……”

“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回国后我一直想找一家正宗的西式牛排馆,我带你去吧?”

他讨厌吃西餐,却被拽进了气氛幽静的西式牛排馆,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下,顺着玻璃窗滑出一条条勾痕。

生冷的前菜、奶油勾芡的浓汤、酱料浓重的血丝牛排,让他倒足了胃口。

他开始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面对一个热爱这些奇怪食物的女人。

他想回家。他宁愿对着他的包衣小奴才吃上一碗打卤面也好过坐在这里。

百无聊赖地看向落雨的窗外,一抹窘迫的身影撞进他的视线里。

12.陪我接吻!

那个应该在家里吃他向往的打卤面的小女仆,头发湿淋淋地躲在狭窄的屋檐下,可怜兮兮地啃着干面包。浑蛋家伙!不是不再跟他,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啃面包?为什么要淋雨?为什么要勾引他的不忍心?

姚钱树觉得自己悲惨透了,她也想溜进牛排馆大吃兼监视,可是一打开钱包只好咽了咽口水屁颠屁颠跑去隔壁的面包店买了几块干面包充饥。

奶妈总管说,跟踪费属于公款报销范围,可得有发票证据,也就是说她得先垫上自己的钞票。跟踪少爷价值不菲,她的小钱包已经吃不消了。

啃啃面包,熬完今天,回去得向奶妈总管打报告提意见。

好冷哦,她蹲下身子蜷缩在屋檐下,他们还要吃多久?少爷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就地在这家气氛很好的店求婚?

也对啦,若若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除了是舒先生的前女友外,她是少爷的老同学,跟少爷一样去过那个她只在电视里看过的国家,她有好多话可以陪少爷聊,她看起来比她和奶妈总管还要方便。

她不能陪少爷去电影院,不敢拉少爷去玩过山车,她更不敢妄想去挽少爷的手。

她这种莫名的寂寞一定和奶妈总管一样,是不想看到少爷长大飞走不要他们了吧?

雨还在下,她头好重,眼前好黑,身体好冷,哆啦A梦袋好沉。她快要站不住了……

有人走过来了,戳在她面前,半天沉默不语,让四周的气氛也跟着凝重起来。她脑袋好重,抬不起头来看他。

他伸手拉她拽她搂她抱她,她却无意识又不合作地挣扎乱动,但只消他开口一句话,一抹声音,她就顿然安静下来。

“谁让你傻站在这儿淋雨的?”

“少爷,我……我……”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5页 :

“不不不,少爷我不会,我不敢!”

“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少爷您喜欢奴婢我?真……真的吗?”

“小钱钱,我不能没有你!”

唔!少爷抱住了她,可是为什么这个拥抱感觉好紧,让人喘不过气来,唔……好热……少爷,您的拥抱太热情激烈荡漾了,虽然是很开心啦,可她还是要挣脱来呼吸哇!

哗啦——

她齐手并脚地推开这沉重的拥抱。

啪嗒——

少爷不放过她,执意要抱住她,越搂越紧。

“少……少爷,您不要再这样了,奴婢呼吸很困难呀……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奴婢是满足不了您的……”

“你踢被子就能满足我了吗?”

“咦?耶?”

姚钱树从深梦里转醒,呼啦一声坐起来,看着少爷正捏起被沿压向自己。

呃……她突然明白那压死人的拥抱是什么了。她作死了!竟然做那种大逆不道的梦,梦到少爷向自己表白!这怎……怎么可能啦!绝不能让奶妈总管知道,否则她就破坏了女仆三定律啦!

“少……少爷。”她怯怯地向他请安。

他是什么时候坐在她床边的,盯着她不停踢被子的丢脸样子很久了吗?

瞧他抿唇不满的模样,大概给她盖了几次被子了,又被她不知好歹地踢开了。唔!她简直是个失败到家的女仆,竟然让少爷纡尊降贵替她盖被子。

“少爷……是您送我回来的吗?”

他冷挑起眉瞥向她,那表情像在说,除了他这个偶尔脑袋不清楚的家伙,还会有谁扛她回家。

“多谢少爷慷慨相助,感冒而已,我睡一觉已经好多了,嘿嘿。”她说罢就要下床,“我不用请假,可以上工的。”身为女仆竟然要少爷花力气把她扛回来,她实在太不像话了,要挽回她丢失的女仆信誉。

“别动。”

“哎?”少爷的命令让她爬床的动作定格住。

“爬回去。”

“……”

“躺好。”

“……”

“盖上被子。”

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她乖乖地窝进被里看着少爷。

只见他从一边的小桌上端起一碗稀饭,瓷勺和弄了几圈,舀起一勺,硬生生地送到她嘴边。

“吃。”

“少爷,您要喂我吃稀饭吗?”这怎么可以?这个不符合女仆定律呀,而且——她的手没有断啊,可以自己吃呀。

“少废话,张嘴。”他皱眉。

“哦……”虽然不符合女仆定律,但是听少爷的话总是没错的。

嘴巴一张,一勺稀饭不客气地塞进她嘴巴里,塞得她直咳嗽带喘。

“少爷,还是我自己吃吧。”再被他喂下去,估计吃饱的不是她的嘴巴而是她的鼻子……

见她被自己喂得一脸痛苦,他懊恼地撇了撇嘴,将稀饭塞进她手里,索性坐在床边不作声。

她默默地吹着稀饭,碎碎地吃着,边吃边偷偷打量奇怪的少爷。

好半晌,他出声:“喂!”

“是,少爷!”

“你知道谁猜拳总是输吗?”

“哈?少……少爷,奴婢我愚笨,不知道喂。”对大病初愈的人出智力难题,少爷也太没人性了吧。

“不就是哆啦A梦吗?”因为总是出拳头啊!他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

她一勺稀饭塞进嘴里,听到这哭笑不得的答案,到嘴的稀饭险些喷流而下,勺子僵在抽搐的嘴角边。

“你知道谁最爱帮助他人吗?”

“……”少爷,您到底想怎样嘛,还让不让她吃稀饭啦,“回少爷的话,奴婢愚笨。不知道。”

“不就是那个只有‘圆’手的东西吗?”她的确是够愚笨的!除了哆啦A梦谁还愿意总是伸出“圆”手啊!

“……”

见她整个人冻在原地,不停抽搐嘴角,他眉头一拧:“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吗?”

“少爷,您是想要奴婢笑吗?哦……那哈哈哈哈哈哈。”少爷交代的差事越来越有难度了。

“……”

“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

“没事我吃稀饭了哟,呼呼。”完成少爷的命令,她自顾自地吹着烫稀饭,瞥见少爷从她床边站起身,她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大发慈悲,停止精神虐待,准备走人了,“奴婢恭送少爷呀。”

“你竟敢赶我走?”

话音刚落,少爷突然立身双手撑住床板,把她逼靠到床头边。她被少爷倾身而下的黑影笼罩住,对上他凝眸愤愤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反复立体环绕”地骂她不识趣,不可爱,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烫稀饭冒起烟雾,没有制造浪漫的意思,无辜地飘荡在大少爷和小女仆的鼻间,只是随着自然规律幽幽冉冉往上爬。

被一碗稀饭的水蒸气勾挑出浪漫的感觉也太丢脸了吧?可气氛就是这么奇怪,一瞬间荒腔走板变了调,心头的莫名涟漪随着雾气一撩三弄,再也挥之不去。

第16页 :陪我练习接吻!

少爷漂亮的脸就在烟雾袅袅的眼前,缭绕纠缠间,本来凌厉射来的视线仿佛被雾气浸染感化,渐渐地柔软下来,变得像墨潭般深幽。

“为什么要赶我走?我讲的笑话就这么难听吗?”

“不是啦。”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稀饭的魔力太大了,第一次听到少爷带暖绵温度的嗓音,“少爷本来就不该进我的房间的,不合规矩嘛……被奶妈总管看到,我会被骂……”

“那为什么要傻站在那里等我?”

“因为奶妈总管叫我跟着少爷……因为奶妈总管会担心少爷您被有心机的坏女人给玷污掉呀。因为少爷您又没有谈过恋爱,没恋爱经验就会被欺负,被欺负了就会伤心,伤心了就会想不开……”

“你好烦。”

一瞬间,小女仆咿咿呀呀的声音、啰啰唆唆的理由、不讨人喜欢的借口统统被含进了大少爷的嘴里。

她扣紧了手里的瓷碗,被动地接受嘴唇上的辗转和探究,少爷额前的发丝滑到她睫前,簌簌颤抖让她有些微痒,她抬手想揉揉眼睛,却被少爷顺势牵住放在他的脖子后,仿佛不想让她只被动地享受。

似乎料定了她不敢反抗,少爷吃得很用力,眯起眼眸肆无忌惮地把她压靠在床头。

她闭紧眼眸提心吊胆不敢回应,直到手里的稀饭温度退却,少爷才稍稍退开她的嘴巴。

少爷唇片上深重的瑰色,分明还残留着贴烫的温度,她不敢直视,抿了抿自己的嘴巴。

“少爷……为什么又要亲……亲奴婢?”

她的初吻不是已经给少爷了吗?现在是少爷订的最新规定吗?连二吻也要奉献出来吗?

他被问得怔了怔,似乎根本没想过要应答这个问题,就好比点餐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服务员会突然提问:先生,为什么要点这道菜?

那如果被问到呢?那就——

“我高兴,关你什么事?”

“哦。奴婢就是随便问问。”

她颇为淡定地低下头继续吃稀饭,那副无所谓的讨厌模样让少爷眯了眯眼。

他扳起她的脑袋就想亲第三次。

可这次她不依了,推拒少爷的胸口抗议道:“少爷不要这样啦,少爷您这样不好的呀,少爷您放过奴婢呀!被奶妈总管看到,奴婢就死定了呀,少爷您行行好吧。黑手党就在楼上,您有需要就去找它嘛。奴婢还要吃稀饭呢!”

“……”她这样娇弱的口气算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他变成一个强迫女娃的变态浑蛋!

“把碗放下,陪我接吻。”

“为什么?”劳工合同上也没“要陪老总接吻”这条啊!

“是谁说我会被女人骗的?”

“呃,奴婢我。”

“又是谁说我没恋爱经验?”

“我。”

“那谁来帮我累积经验,教我接吻?”

“我……”

“哼。”

“哎?”她上当了!

少爷……您太胡来了!不带这么玩的!

13.陪我练习接吻!

少爷发育得越来越成熟了,开始想尝试接吻的滋味并沉溺其中了。

根据女仆定律第二条,她得遵从少爷这项恶劣的喜好。

也正因为少爷沉溺在肉欲的情趣里,他最近都很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没有再和坏女人跑出去让她和奶妈总管担心不已。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上网,翻资料,文件夹里放着什么饭店营运方案。半夜替他送消夜上去,他的电脑页面总是停留在皇爵饭店的页面上,每次她正想凑上去看看,就会被他拉到一边去尽义务——累积经验,练习接吻。

练习完毕,她供奉上消夜。

少爷一边看着网页一边默默地吃着。

她等在旁边,直到少爷放下筷子,她上前要去收拾。

“把剩下的吃掉。”

“……”又来了。

“少爷,奴婢我不能再吃您剩下的消夜了,变胖了的说。”

“吃掉。”

他将自己吃过的碗筷一并塞到她手里。

姚钱树默默无语两眼泪,少爷好过分,为什么每天都要逼她吃他剩下的食物哇,还要同吃一个碗,不停吃他的口水。

认命地把少爷恩赐的食物吃光光,她打了一个饱嗝,凭良心说,少爷的消夜真的不错,不愧是奶妈总管特意聘任的厨子做的。

咂吧嘴,她收起碗筷,准备离开少爷的房间。

“你去哪儿?”少爷从电脑前回身问道。

“哎?奴婢把碗放回厨房啊。”

“搁地上。”

“哈?”

“过来。”

“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她屁颠屁颠跑到他身后,等待他的命令。

他随手在她手里塞了一本书。

“少……少爷,这是干吗?”

“念。”

“从头到尾吗?”

“嗯。”

“少爷,换一本好吗,这本好厚要念好久的……”

“不好。念。”

他没抬眼,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盯着电脑页面,不时还要查阅手边的资料,一副繁忙到没空理睬她的模样,却就是不肯轻易放她走。

她郁闷地扁嘴,无奈地张嘴大声朗读道:“十万个为什么,目录……人类为什么要洗澡,为什么用水来洗涤,为什么要喝水,为什么火柴会着火……”

“小声点儿。”

第17页 :

“……”你是不是变态哇!要我念给你听又要我念小声点儿,那你还要我站在这里念什么哇?让我走让我走呀!我最近有很多少女的烦恼,你不要再刺激我了好不好!

似乎察觉背后的小女仆在挤眉弄眼,少爷回过头来。

“为什么水能灭火,为什么水烧开了会呼呼响……”

没有异样,少爷回过头去继续工作。

“为什么人类吃完消夜就开始变态,为什么人类非要逼别人吃剩下的消夜,为什么人类非要一边工作一边听人念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人类可以肆无忌惮地虐待无辜少女……”

“……”

下午三点半,少爷的下午茶时间,庭院的西洋白桌已经摆好。

少爷长腿交叠,靠着长背椅看着资料,黑手党窝在他腿边懒懒地晒着太阳。

新到任的厨师推着精致的餐点小桌,毕恭毕敬地将一碟碟漂亮夺目的糕点送到桌上,逐一为少爷介绍。

少爷放下手里的资料,举起银勺,一份只品上一口,每一口都要用清水洗去残留的甜味。

他一边试吃,细细地品尝,一边不时向厨师问着什么。

不同于剥削阶级的悠闲享受,不远处的树墙边,姚钱树头戴遮阳帽,手持大树剪,正站在梯子上,咔嚓咔嚓地修剪着绿色的树墙。

“奶妈总管,这边差不多了吧,还有哪里要剪喂?”

“你站那里别动,我站远点儿看下。”奶妈总管走远了点儿,又迅速跑回来大骂道,“你剪的这是什么啊?哎哟!我要你修‘少爷伟大’,你修成什么东西了?”

“少爷WD啊,伟大两个字很复杂喂!用拼音缩写不是蛮好的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冰雪聪明呢!

“你自己下来看看你剪成什么了!”

“哎?”她跳下去,往上一看……

少爷WC……

“呃……要不,在这儿给少爷修个专用厕所?怎样?”

奶妈总管愤怒地夺过剪子,以老迈的身躯冲了上去。

咔嚓咔嚓——

“奶妈总管,你别这样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喂。”

“怎样?”大刀阔斧的几刀下去,奶妈总管在梯子上问道。

“你自己下来看看啊。”

奶妈总管走下梯子往远一站。

少爷WS……

“有比我修得好吗?”

“……”

“你骂少爷猥琐……还挂那么大,我看到了。”

“……”

“奶妈总管,我们会被开除吗?”

“怎么会!我们的少爷那是多大度的人,你看他一身白衣白裤优雅地坐在那儿,像不像一个纯洁无瑕的天使?”

“啊?怎么我只看到他正阴险恶毒地瞪我们,背后还有一团黑漆漆的浓雾?”

“大概是看到你修的WC了吧。小钱啊,你太胆大包天了,怎么能骂少爷无耻呢?”

“咦!奶妈总管,这明明挂着你修的猥琐!你怎么可以这样陷害我呀。”

“少爷挥手叫你过去呢,快过去!去啊!”

“奶妈总管你……”

被同胞背弃,姚钱树被拱到了少爷跟前,绞着女仆服前的小围裙惶惶不安。

少爷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她猛然抬头打断:“少爷,您等等。”

他挑眉不解,她急忙掉头奔向奶妈总管,夺过他手里的大剪刀,带着硕大的凶器,重新回到少爷跟前。

“少爷,我准备好了,您骂吧!”

手里有武器,胆大猛威力,看清楚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哦?这下不敢随便惹她了吧!哼哼哼!

“把剩下的吃光。”少爷一推他试吃过的点心盘。

“哎?”又叫她吃第一口被他啃过的东西,不过这些甜品看起来好好吃哦,“少……少爷,可以吗?真的可以吗?真的真的可以吗?”

“拿去扔了。”他被问烦了,没好气地补道。

“不要不要不要,奴婢要吃,就算处女第一口被您给破了,我也不会介意的!”

擦手,舔唇,她丢开武器,捻起一块蛋糕正要吃下肚,脚一靠前不小心踩到了黑手党的尾巴。

黑手党猛地蹿高起来,撞进她的裙下,猛地跳高。

“呼啦”一声,小女仆的裙摆在少爷面前被掀得老高,露出裙摆下少女美妙的烦恼……

“呀呀呀呀呀!少爷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呀!”她丢开蛋糕护住裙子。

“……”

“您……看到了吗?”

“……”

“小钱!你竟敢在少爷面前乱掀裙子?”奶妈总管不能忍受少爷被亵渎,急忙冲来朝小女仆的脑袋上连敲数记。

她委屈地抱头偷瞥少爷,他面色平常,毫无所动,抿了抿唇继续翻他的资料,就好像她少女的内裤和黑手党露在外头招摇的大舌头一样,天天都能看到,没什么好稀奇的。

“跟少爷道歉道歉道歉!”

“我还要道歉哦?”是她被看到,吃亏的是她吧?凭什么喂!

“废话,少爷那么纯洁无瑕,不解世事,要是被你裙子下的什么东西害出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砰砰砰——三个栗暴连续敲下来,姚钱树屈服了。

“呜!对不起少爷,实在太抱歉了,让您看到丑陋的东西了,都是奴婢的东西太丑陋了,奴婢一定改进,下次再也不敢了!”

“……”

晚餐前的一小时,姚钱树在洗衣间忙碌。

洗衣机的轰隆声遮蔽了背后的脚步声。

突地一只手从暗角伸来,搂过她的腰,她回头去看来人是谁,脑袋一转就贴上两片温润的唇。

“少……少爷?”今天练习时间怎么突然提前了?以往不是都在消夜时间吗?

“嘘。”

他抚住她的脊背,靠在墙壁边,把她整个人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第18页 :被撞破的JQ

“少爷,还没到练习时间呢……”

“我等不了了。”

唇齿相贴间的对话,微启的唇呼出浓浊的热气,少爷在焦躁什么?肌肤也跟着散出这么贴烫的热度,瑰透的两片唇像一口胭脂井,像要吸噬什么。

“唔……唔!”

有什么东西挑开了她的嘴缝,不可抗拒地在她领地内亲昵地挑动撩拨,是少爷的……

她的脸突然炸红开来,一瞬间热度飙升。

这就是所谓的——舌吻吗?

相较之前只是贴唇的练习,这样深入的索取,少爷从来没有过。

男人蛮横吞噬的力量,唇舌湿滑的触感,微甘半苦的磨蹭,微喘不稳的气息,有些失控的气氛。

这样也算是接吻吗?感觉像肉搏一样辛苦,停顿互看间更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不敢看对方。

少爷的级别和功力又高升了。进度可不可以不要成熟得这么快,她快要跟不上他进步的节奏了。

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交缠贴烫的快感里没有抽离,眼神迷离气息微喘,不停地轻轻浅啄她的嘴巴,灼热暧昧的气氛流窜在四周。

“少……少爷。您舒服了吗?”

“嗯?嗯……”

“那能稍微移一下吗?您压到我的女仆裙了。”

他低头看向她一身贴合的女仆服小裙摆,蓬蓬翘翘贴在他腹间,蕾丝边卡进了他衬衫的银扣里,纠结出画面冲击视觉撩人的情趣感。突然,他低头——

“再来。”

“还来?少爷,这个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很辛苦很费体力哪。”

“嗯。以后都来这种。”明确的学习练习目标。

“少爷,晚饭前做剧烈的消化运动对您的身体是不好的。奴婢得为您伟大的身体着想。”

“……”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洗衣篮:“好多丑陋的东西。”

她用脚拨挡住放内衣的篮子,尴尬地撇嘴:“少爷您别看,会被玷污的!”

可他已经看到,而且一清二楚:“一看到就很想接吻。”

“哎?少爷,您不是真的被奴婢害出心理疾病了吧?”

“……”

不是心理疾病,是男人健康的生理反应!不过,这倒提醒他了。

“少爷?您在想什么?为什么用阴险的眼光盯着奴婢?”

迎上少爷如炬般打量的目光,小女仆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少爷没有多话,自上而下地一阵猛盯后,手插裤袋淡淡一哼走人了。

14.被撞破的JQ

几天后,姚钱树从奶妈总管手里接到了“新贞洁改良版女仆装”。

裙摆松松垮垮,长度膝盖以下。很难再暴露出不该看到的东西。

少爷……他果然是在讨厌她裙子下的丑陋东西吗?

不情愿地换上了贞洁改良版女仆装,小女仆接到少爷的新指示,陪他一道出门。

“少爷想要去哪儿?”背着哆啦A梦大包,姚钱树不明地问奶妈总管。

“皇爵饭店。”

“什么饭店?”

“你个只吃饭不记事的脑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皇爵饭店是少爷家重要的产业之一!少爷现在就是要去巡查属于他的产业!少爷在国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呜呜,那个被我用奶瓶喂大的乖娃娃已经变得多么成熟多么稳重了啊,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浓浓的王者气息。”

“奶妈总管,黑手党少爷也经常抬脚撒尿霸占电线杆当自己的产业,谈不上王者吧?”

砰砰砰——

回答她的是三个栗暴。

成熟稳重又有复杂王者气息的乖娃娃站在长轿车边,忽然转头问她。

“驾照有吗?”

“哎?”

“没有?”

“有是有啦。”为了全方面伺候少爷,任何一种技能都是必需的,奶妈总管有勒令她去考过,可是考完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开车上过大马路了。

“你开。”

一把车钥匙丢进了姚钱树手里,她傻眼了。

“哎?少……少爷?”您要不要这样相信我?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把您成熟稳重又有王者气息的宝贵性命交给我?

少爷打开车门上了后座,仪态高贵地环胸靠坐在车后。

小女仆打开驾驶门,缩进驾驶座,竖起车钥匙到处找插孔。

好半晌,少爷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右手下面。”

“哦哦……少爷,奴婢插进去了!”她兴奋得大叫,转念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少爷,为什么引擎没有发动呢?抛锚了吗?”

“转钥匙。”

“哦哦哦!还要转下钥匙,对对对,师傅是这样教我的。”

“……”少爷默默地扣上后座几乎不用的安全带。

“少爷,您坐好哦!奴婢要开动了!”

“……”

“少爷,怎么还是没动呀,奴婢油门踩到底了!”

“手刹。”

“哦哦哦!手刹手刹,我忘记把手刹关掉了,哈哈哈哈!少爷,这次真的启动了哦,您坐好,奴婢送您去皇爵饭店!”

呼啦——

高级轿车变身碰碰车冲出了豪门大院,顺便荡平了奶妈总管刚修剪好的滴露玫瑰。

第19页 :

繁忙的马路上,车辆穿流如梭,交通秩序井然。

舒城岳一脸讽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

“他要临时巡查?呵,还真是个想到什么是什么的太子少爷。”

“嗯。他要看就让他看好了。没计划又爱指指点点的少爷我见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什么废话,有什么指示,你们应着就好。嘴上给他面子,也不代表真要照他的话做。”

“嗯。我正在来饭店的路上,快到了。先这样,有话饭店说。”

他盖上电话,瞥了一眼后视镜,打算变换车道靠右减速驶进皇爵饭店的大门。

忽然间,背后冲出一辆好像喝醉酒的碰碰车,毫无防备地向他猛然逼近,他急忙向左打方向盘,哪知那辆车也跟着左飘,他向右打方向盘,那车也右移,他打开警视灯,踩住刹车放下速度。

砰——

他的车尾被狠狠地吻住了。

“该死的!”

他懊恼地一拍方向盘,打开车门下车,眉头深锁地大步走向那辆肇事车,屈指重重地敲了敲车窗玻璃。

“请问你是喝到假酒了吗?”就算是喝醉了也没这么离谱的,追着人撞?

车窗玻璃慢悠悠地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又憋屈的脸:“舒……舒先生。好好巧哦。你的车尾巴好像装了磁铁一样,我难以抗拒被它深深吸引住,不知不觉就……呃……追尾了。”

“……”

加长版黑亮高级轿车,三扇门。算上拉风骚包的前盖,和竖着小旗的后盖,长度是一般汽车的两倍以上。

“所以,你是刚拿驾照不久?”舒城岳满脸笑意,镜片后的眸光淡然从容。

“是不大久……”

“又是为了你家少爷才学的?”

“嗯。”

“那只畜生喜欢横躺在车里沐浴更衣,还是打高尔夫?”

“哎?”

“不会开车还敢开辆这么大的车!它吃狗粮不懂交通规则难道你也不懂吗?”他努力地保持微笑。

她却完全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我家少爷他不吃狗粮啊。”

谁要管她家少爷吃什么!

“就算它只吃牛排你也给我下车。照价赔我!”一码归一码,就算是昔日相亲对象,他也不打算好风度到当冤大头,“没想到你倒是个胆子颇大的女人?以为开车是谈恋爱吗?玩冒险找刺激追求速度是吧?”

“嗯……舒先生,我是……”

无辜两字还没出口,后车窗的玻璃徐徐地降了一条细缝。

“我就是喜欢让她追求速度找刺激,少爷我高兴。”

舒城岳被堵得一窒,狐疑地看向飘来冰凉声音的后车窗,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坐在后头,只让命令声飘出来,傲慢得不肯露脸。

“不要废话,走了。”

“是。少爷。”姚钱树点头连连,看了一眼好像不打算放过她的舒城岳,抽出车上的便利贴,写下一串号码,塞进舒城岳的手里,“舒先生,少爷命令我赶时间,我要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赔偿的事我们以后商量哈!”

“你!”

“乖啦!我先走了!”

她一启前进挡,左方向盘一打重新飙车上路,保持着喝到假酒的行军路线。

摘下眼镜揉了揉抽痛的眉心,舒城岳看着自家爱车被撞得屁股碎裂,捏紧了手里的便利贴。想骂脏话的情绪奔涌上心头,他正在用仅剩的好修养极力地抵制。

突然裤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喂。抱歉。我得晚点儿到。车子出了点儿问题。”

“等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下——到底有什么浑蛋畜生狗会开口说人话?”

修养是什么?哦!那就是浮云来着。骂脏话是碰到蛮不讲理的马路土匪时公民应尽的义务。

废柴版加长轿车内,少爷在背后发出阴冷飕飕的声音。

“你给他电话号码。”

忙着开车的小女仆脑容量不够用,无暇顾及后方问话:“是啊,少爷,您会给我报销赔偿费用吧?”

“我有准许过你给他电话号码吗?”

“哎?”

“电话给我。”

“少爷……我在开车。”没空手完成他大爷的命令。

一只手伸到她腰边的口袋,一阵放肆的乱摸,摸得她浑身麻痒乱扭。

啪——清脆的折断声。

“少爷,那是奴婢我用工资买的手机。”两行清泪如汽车雨刷般摇摆飙出。

气质华贵典雅却前盖破烂的长轿车扭动着驶进了皇爵饭店。

身着鲜红制服的饭店服务人员愣住了,走上前来向驾驶座鞠了一躬,有礼地呵声道:“小姐您好,虽然车观不整不会谢绝招待,我们这里是高级饭店,有专门的汽车修理站,您看您的车是不是需要美容一下?”

“不用了,我们少爷不拘小节。”她一边摆手拒绝,一边解下安全带,偷瞥间发现服务员正要打开背后的车门。

“别碰,退开。”

窗缝飘出不合作的冰凉声音把服务员吓得一退。

小女仆无奈地叹气耸肩,刚夸完他不拘小节,少爷就在耍脾气了。

“这位大哥,还是我来替我家少爷开门吧。我家少爷怪癖多,你服务他,他会不开心。”

说罢,姚钱树顶着一身蕾丝女仆装跳下车子,彬彬有礼地打开车门,恭请少爷下车。

锃亮的皮鞋踩上炫红的地毯,傲慢地一旋,颀长的身躯随后从车后门走下,乱中有序的长碎发,铁银色的西装彰显出贵气,沉黑色的领带整齐地系在领间,菱形银光袖扣闪出耀眼光芒。

小女仆立刻狗腿地扑上前去,递上自己的手:“少爷少爷,把手放到奴婢手背上来吧,奴婢搀着您走。”电视里仗势欺人的大人物都爱这么享受。

“离我远点儿。”

“喳!”字正腔圆的标准清宫奴才调!

“……”

两名服务员看得痴呆傻眼,面面相觑走上前尴尬询问:“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入住、用餐,还是来参加晚宴?”

“叫你们执行总监来见我。”

“请问您有预约吗?”

“凭我姓爱新觉罗,见他还需要预约吗?”

“……”

太子爷驾到了!

第20页 :太子爷驾到

15.太子爷驾到

皇爵饭店高层管理会议临时召开,主持者是刚从英国毕业不久的总裁公子——爱新觉罗?锦玉。

高层主管人人自危,个个抱着一大沓资料兵荒马乱地冲进会议室。

主位上高背旋转椅从背后旋向门口,一位眉宇阴郁气势压人的贵公子轻转过侧颜,架脚而坐。与他浑然天成的贵气秀气斯文气截然相反,他仰起下巴,用余光打量众人,墨瞳隐在碎刘海间闪过幽幽的眸光,一副“少跟大爷讲话,因为大爷不好讲话,讲太多话会有人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黑道头目态度。

一众高管噤若寒蝉,愣在门口不敢靠近。

“愣着干吗?进来开会。”这是太子爷发出的第一道命令。

是进来开会,不是进来打群架吧?

呼……一堆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男人们僵着脖子互相使眼色,女人们回头开始使劲补粉填妆。

人员纷纷就位,太子爷左手边的空位虚悬得刺眼。他不满地敲了敲空位前的桌子,挑眉以眼神探问这开会迟到的家伙是谁。

“那是执行总监,舒城岳舒先生的位置。”

“他人呢?”谁想知道他是谁。

“呃……他刚刚打电话来说,他的车子在路上被人追尾了。”

“哼。烂借口。”

他冷眸一扫与会人士:“开会前,立个规矩。”

“迟到,不准。我不管你是被人追尾了,还是你的尾椎出问题了。”

“噗……”有人喷笑出声,惹来太子爷阴阴地瞪视。

“嬉皮笑脸,不准。我讲笑话时,谁都不许笑。我讨厌别人捧场假笑。我讲的笑话从来不好笑。”

他们分明笑得很真诚啊。是哪个不上道的浑蛋胆敢在太子爷面前假笑,害太子爷对自己的笑话如此没自信,还耿耿于怀至今啊?

“补粉补妆,不准。开会期间,我不需要女人露出第二性特征。”

这就是所谓——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的典型冷血牲口老板吗?

“交头接耳,不准。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可以滚到厕所去说去发泄,切记厕所包间门关严实点儿,不要让我听到半点儿风声。”

“……”

“各位,都听明白了吗?”

“……”可以当作听不明白吗?

“集体沉默,不准。同样的问题我不问第二遍,一旦我问了第二遍,那表示你没机会见到我第二回了。”

被扫地出门就再也见不到太子爷大人了啊!

瞬间,众人肃然起敬,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听明白了!”

“很好,开会。”

少爷在聚众闹事开大会,小女仆作为闲杂人等被少爷清除会议室,她本想贴上去就近伺候,却被塞进一只照相机,命令她微服私访这家饭店的四周。凡是她肉眼能看到的就全部收进照相机里,留下记录给少爷做参考。

姚钱树举着照相机,快门按不停,照片一张一张地咔嚓下来。

装潢奢华的大厅,大理石前台,进口处的室内喷泉,高级旋转餐厅,客房里的玻璃透明淋浴间,整齐洁净的大厨房,铺上绒厚地毯的宽长走廊,纠缠搂抱在一起的男女,被若若小姐双臂搂住腰间的舒先生……

咦咦咦?

被被被……被若若小姐从背后搂抱的舒先生呀!

少爷啊!您看看她她她……她都拍到了些什么呀!旧情复燃啊!奸情啊!情定大饭店啊!

不过,以少爷毫无浪漫细胞又缺少幽默因子的恶劣性格看来,他会允许他看上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他的饭店里上演情定大饭店吗?

下集剧情更精彩,留个爱恨情仇的悬念,暂时卡在这里了!

如有雷同,与本饭店和拍摄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快逃!

“你站住!照相机交出来。”

“呃,这是私有的。”是用她每月岌岌可危的小工资买的。

刚被毁灭手机,姚钱树誓死护卫自己仅存的高科技电子产品,身一转面向舒城岳,同时将手里的照相机死死藏在身后。

小女仆直面饭店执行总监。

舒城岳先是一呆,随即眉头轻挑,紧接着纠结而起,慢慢深锁,最后锁成一片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穿的这是什么?”

“哎?”姚钱树低头,“工作制服啊。”有什么不妥吗?门口的服务员不是也有一套饭店的制服吗?

“工作制服?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伺候人啊。”

“哪种伺候?”

“就早上帮人穿穿衣裳……”

“晚上帮人脱脱衣裳吗?”

“咦?”她的服务条款里是没有具体规定要帮少爷脱衣服啦,不过如果少爷有这条命令,她还是会很别扭地帮他脱的。呃…为什么舒先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理解,越来越恨其不争……

“你穿着情趣工作制服到处走?不觉得丢脸吗?”

“……”

“诚,你这假未婚妻嗜好真不错。”若若小姐靠在走廊边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她点起一根烟,正要吸上一口,却被舒城岳伸手摘走捏熄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饭店内禁烟。”

“饭店内也禁止不名人士擅自拍摄,破坏客人隐私啊,你怎么不丢掉她的照相机!”

这一提醒让舒城岳回头瞥向一身蕾丝女仆装的姚钱树:“你阴魂不散地在我四周窜,到底是想干吗?”

“我……”她正要开口,却想起少爷冷声的命令,拍照时不准被人发现,否则等回家膜拜他的油画像一百遍。

到口的话缩回嘴边,她左顾右盼看见架立在走廊边的宣传海报——

“招收对饭店业有兴趣的高级人才,皇爵饭店欢迎您。”

情急之下,姚钱树脱口而出:“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哈,Are you joking?你什么学历什么身份,想进皇爵饭店上班?”若若小姐踩着高跟鞋走近她,“穿着这种丢脸衣裳跑出来,是想应聘还是走后门?”

“有后门走的话,我也不介意啊……”对她这么凶干什么?也不想想现在她手里有他们偷情的罪证,小心她找少爷打小报告哦!

“你是饭店管理专业毕业的吗?”

“呃……”

“有海外留学经验吗?”

“……”

“有从事过饭店类的工作吗?”

“伺候过人算吗?”

“当然不算……”

“算。”舒城岳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若若小姐咬唇回头瞪他:“城!这么做不合规矩。”

“合不合规矩由我说了算。”舒城岳扶了扶眼镜,轻飘飘地顶回一句,“小女仆,过来。”

“呃……”为什么突然用怪叔叔骗Loli的音调对她讲话,都是她这身让人误解的工作制服惹的祸,少爷的男人品位太奇怪了。

“不是要应聘吗?我就来看看你都是怎么伺候人的。”

“……”

他挑眉坏笑朝她勾勾手指,轻佻的样子让她满肚子怀疑。

俗话说得好,事情可以搞大,肚子不可以被搞大。女人要懂得自我保护的。舒先生的“伺候”该不会跟纯洁的她所理解的有本质差别吧?

西餐的基本餐具——刀叉勺杯盘。

细化到具体的,又可以分为:鱼刀、肉排刀、前餐小刀、鱼叉,以及正餐大叉、前餐小叉。甜品勺、汤勺和茶勺各有不同,红酒杯、白酒杯、香槟杯、白水杯和咖啡杯高低有差,还有边盘、料盘、咖啡盘……

当这些东西同时乱七八糟地堆在眼前时,姚钱树傻眼了。

第21页 :少爷,我不能和你结婚啦!

“所以……这些要怎么摆?”

“你问我?呵……这是我在考你的问题。你连最起码的餐桌摆设都不会吗?”舒城岳勾唇一笑。

“呃……”他分明知道她在扯谎,故意不揭穿,是要看她故意出丑吗?呃,对她这种货色动用这么高智能的手段,又何必呢?

“你双手能端几只盘子?”

“你都说是双手了。当然是两只……啰。”

“不合格。我们这里的服务员最基本要双手端四份餐点。”

“另两份是用头顶吗?”

见她回得很是不服气,舒城岳随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将盘沿插进左手指缝间交叠而起,三只盘子像一朵三叶草一样展开在手心,轻松稳当漂亮。

姚钱树咽下一口唾沫,好厉害!可也太离谱了吧?这是在应聘服务员还是杂技员?

“所以,姚小姐,你到底会做什么呢?”

“呃……我……”她抿唇看了他一眼,转头翻开自己身后的哆啦A梦袋,拿出一样东西伸到他眼前,“这样端盘子一定很辛苦,我可以伺候您擦护手霜。”

“……”

干吗白眼她……这样不行吗?那……

“我还可以提供放松压力的口香糖,您眉头纠成这样,一定十分辛苦。”

“……”

还是……不行吗?

“我还可以帮您打扇子、拿毛巾擦汗,或者吃饭时,可以帮您吃掉您所有不喜欢的菜色!”最后一项她很引以为傲呢!少爷不爱吃的东西,都是她负责解决的,这件工作上,舍她其谁啊!

“……”舒城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这辈子所有的风度都透支完毕才勉强展露一记微笑,“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咦!就最后了吗?呃……我不插嘴。您请说。”

“客人来的时候,你要开口说什么?”

这很简单啊,只要把少爷的称谓切换成客人就好了:“哟!客官您来了,哎哟!您为什么很久没有来了,想死人家了啦!快进来坐呀!”

“……”

“走的时候我也会说哦!客官您慢走啊,下次再来哦!一定一定要来哦!奴婢我在这里等着您哟!”

“你也可以走了。”跟着你的客官一起走,一起走!

“考核完毕了吗?那我的应聘……”

“一辈子休想!”

“……”吃了闭门羹,姚钱树很是无奈,忽然耳边刺来一道冷声。

“我的奴才,你凭什么指指点点?”

哎哎哎?少……少爷?

16.少爷,我不能和你结婚啦!

“我的奴才,你凭什么指指点点?”

随着一句冷语,姚钱树的衣领被人从后拎起,藏于身后,她抬头张望,眼前只有弧线完美的尖润下巴。

少爷少爷,您要帮奴婢出头吗?好伟岸的说!

姚钱树无声地眨动星星眼,向自家少爷投去崇拜仰仗的目光。

“我的奴才,就算她再没用废柴爱捣乱,那又关你什么事!”

“少……少爷……”您这是在帮人说话吗?您帮人说话的方式也太让人难以消受了。您还是别帮我了,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呜……

看着面前脾气阴郁的大少爷,舒城岳不怒反笑,扶了扶眼镜确认道:“爱新觉罗?锦玉?咱们总裁的公子是吧?”

少爷眼睛一眯。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锦玉该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东西,您上次飙车砸人的戏码实在超过我的预期,没认出少爷您来,请多包涵。但是……”

看了一眼身处暴风圈中心还不知的小女仆,舒城岳挑眉放话道:“您的奴才请您带回家,她鉴定不合格,对餐桌礼仪一窍不通的人我们没法录用。”

“哼!我的奴才,我说她行她便行,不行也行!”

“抱歉,那是在您府上,她怎么行都没问题。可在这儿,我执行总监说她不行她就不行,就算您想安插亲信,也请另谋他人。”

张扬跋扈的拉锯气氛让姚钱树在夹缝中抱头鼠窜,左手边是舒先生挑衅轻笑的眼神,右手边是少爷耐性用尽黑眸紧眯。

“少爷少爷,算了算了,不要再为奴婢吵架了,您这样奴婢会好娇羞好难招架,奶妈会骂我狐媚惑主……喂喂……你们俩不要再互看放电了好吗?好歹是在为我吵架,多少低头看我一眼吧?”

扑腾跳动的小女仆惹来舒城岳会心一笑:“姚小姐,我很好奇你都是怎么伺候我们太子爷的。主仆情深义重是很好,可伺候人是门学问——你像个门外汉。”

如遭雷击。

姚钱树愣了。她伺候别人十五年,从六岁就开始干起,竟被人当成连初级阶段都不及格的门外汉?

自尊和职业操守都遭到了最直接致命的羞辱,她扁紧了唇。

舒城岳撂完话,正要起步走人,又仿佛想起什么回头转身:“还有,大少爷……刚才的会议,不是我尾椎有问题,而是我根本没必要去开。为什么呢?”

“……”

他一笑,续道:“因为总裁交代的话您没有做到,而目前您根本还没有掌管饭店的资格。”

“……”

“想主持大局也好,给你的亲信开后门也好,都得等到大少爷您坐上位置再说吧?”

呛辣的话说完,舒城岳目中无人地从少爷身边擦肩而过,在小女仆身边略一顿,突地俯身在她耳边轻道:“你欠我修车费不会不记得吧?”

“哎?”她被提醒,想起追尾一事,可刚才他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还欺负少爷,她已经打算赖账了,哼!

“不用忠心护主地瞪我,原来你的少爷就是他啊?”

“关……关你什么事!呸呸呸!”

对她微不足道的口水反抗,他视若无睹:“公事我得公办,但不妨碍我私下打电话给你。”

“什……什么东西?”少爷在盯她瞪她威慑她,阴郁的眸子忽明忽暗,好不性感吓人。总监大人不要损人不利己啊,为显示她忠心不贰,不会和少爷的敌人有什么私交,她大吼道,“不准打来!我的电话已经被掰断了!”短时间,她不会再有经济能力让少爷弄断她第二次了。

“嘘。”他把声音再度压沉,阻止她闹脾气,低回的声音溜进女人的耳朵里:“你的女仆装很可爱惹火。下次考虑单独穿来见我。回头见。”

抽出裤袋里的手,他状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头也不回,大步朝大堂走去。

大方的男人动作配上甜言蜜语对女人太受用了,她顿时忘记自己还暴露在少爷吞噬性的残忍视线下,瞬间变节——其实舒先生……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站住。”

一直沉默的少爷突地开口,还陶醉在男人味里的某女仆立刻收回自己的嘴脸。

舒城岳停住脚步,却傲慢地不肯回头。

“只要结婚就可以了吧?”

“……”

“只要配偶栏里有个女人的名字就成,对吗?”

“总裁是这么交代我的,只要大少爷肯纡尊降贵把婚结了,皇爵饭店就由您掌管。”

“你等着!”

少爷被刺激,后果很严重。

不再有情趣逗弄她,少爷亲自坐上驾驶座,一路飙车回家,路上她几次偷偷瞄他。

他的黑眸熠熠闪出不甘的光芒,直望着前方的路。

少爷那句“你等着”在她脑子里盘旋不去,他让舒先生等着,等着他结婚,等着他配偶栏里添上一个女人的名字来继承饭店。

难怪少爷一回国就急着相亲恋爱,她和奶妈总管以为少爷发情了,没想到是因为老爷提出的交换条件。

少爷狠话放得那么铿锵有力,胸有成竹,莫非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是那个若若小姐吗?

“少爷,您真的要结婚吗?”

关你什么事?你管太多了。走开,别烦我。

她等着诸如此类的答案飘出少爷的唇,却不想耳边传来肯定回应的声音。

“要。”

只是为了继承饭店,达成老爷的要求,随便娶一个女人也可以吗?就为了这些理由,所以少爷才会开始对恋爱有兴趣,才让她教他如何求婚接吻。是这样吗?

一路无言地回到家,少爷早早地把自己关进房里,不下楼也没吃晚饭。

奶妈总管在楼下急得团团转,眼见着时钟指向十二点,少爷还没吃东西,只好吩咐姚钱树端着吃的上楼去。

轻叩了三次门,没人应她。奶妈总管交代了,破门而入也好,用筷子撬少爷的嘴巴也好,只要让少爷吃东西,一切不予追究责任。

有了免死金牌,姚钱树旋门而入。

只见趴在电脑前的少爷正枕在手臂上浅眠着。她走到他身边,见电脑页面上挂着她看不懂的饭店策划书,而最下方最小化的窗口里竟有一个相亲网站。

第22页 :

她扯了扯嘴角,桌上少爷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她拿起一看,只见屏幕上赫然出现“郭若若”的名字。

“手机给我。”

少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伸手问她索要手机。

若若小姐的名字在闪动,她捏紧了手机。如果把手机还给少爷,他会马上求婚吧。现成方便的人选出现,着急如他一定会开口求婚的。

“给我。”

她咬紧了唇,脑中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少爷,若若小姐不行,她不能和您结婚的!”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是啊,为什么不行?她怎么敢多嘴管少爷的事。若若小姐是少爷的老同学,是饭店的员工,是可以跟少爷相亲并且唯一和少爷换过电话号码的女人,是唯一和少爷进展到约会可以开口求婚的女人,是少爷迫在眉睫间唯一觉得方便有用的女人。

少爷伸手就要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她死抠住手机,不肯放开手。

“少爷!她是舒先生的前女友!少爷,我有证据!”几乎有点儿卑鄙的话失控地溜出她的嘴巴。

“松手。”

少爷冰冷的命令让她不得不松开手,她一脸如丧考妣地僵站着,看着少爷从容地接起电话,就好像少爷冷漠的背影越走越远,快要不见了一般。

“我要结婚了。不要再打来。”

啪一声,手机被挂断,少爷伟岸的背影好像突然大倒带一样又戳到她眼前,她张大嘴巴瞪大眼看着少爷,不能确定少爷刚才说了什么话。可少爷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她彻底傻了。

“就你吧,和我结婚。”

“哈啊?少……少爷您说什么?”那种上菜市场买猪肉的口气是什么意思啊?

“结婚。你和我。”

啪嗒一声,姚钱树脚软地坐在地上,双眼无限放空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少爷急疯了吗?忘记她是谁了吗?她耶!从小到大到老她都得是少爷的包衣小奴才,小跟班,他的贴身小女仆。她整个人甚至未来要嫁的男人都得属于少爷,怎么能跟少爷结婚?

她可以吃他剩下的东西,可以负责教教没经验的少爷恋爱接吻,可结婚……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少……少爷。您不待这么玩弄奴婢的,您好好用餐,奴婢先退下了。拜拜再见晚安。”

她翻身就要狗爬逃跑,女仆装背后的大蝴蝶结却被少爷轻易地拽住往回拖。

“谁在跟你开玩笑?”

“少爷!您放过奴婢呀,奴婢可以吃您的口水,可以罚念十个晚上的十万个为什么,可以去擦您的画像一百遍,可以和黑手党少爷接吻,但不可以和您玩结婚啦……”

小女仆使劲往前爬,少爷纹丝不动往后拽:“和我结婚很可怕吗?”有比和黑手党接吻更可怕?

“可以说实话吗?”

“不准说!”

“那您要我回答什么?”小女仆无奈地翻白眼。

“好,结婚。”多一句废话都不用。

“不行啦!”

“你敢对我说不字?”

姚钱树着急地挠了挠脑袋:“我也知道少爷您这次情况危急,迫不得已。可奴婢真的不行啦,少爷!我嫁的男人由您选没问题,但就不能是您啊。”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眼瞳一眯,显然对这项有深远歧视性的特指很是不爽。

她顾不了太多,只好大吼出声:“因为女仆定律第三条,我是绝绝对对不能爱上少爷您的呀!”

少爷眉头一扬,幽瞳一眨,面色如常,薄唇轻开:“和我结婚跟爱上我有什么关系?”

“哎?”

“我只要你跟我结婚,没要你爱上我。”

“哎哎哎?”您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啊?

“还是你心虚?因为破坏了第三条规矩,偷偷爱上我了,所以不敢跟我结婚?”

“……”冷汗涔涔。这让她上哪儿说理去?

少爷冷冷地一哼:“听奶妈说,你把我的画像弄得像个灵堂,还每天围着它流口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乱……乱讲!那个是奶妈总管自己弄的,他每天给少爷送花上香还端供品还流口水,害我以为少爷您在国外有什么不测了呢。”

“不要转移话题。结婚。”他拎起她,抖了抖她背上的蝴蝶结,她全身的肉都跟着晃动了起来,“不跟我结婚,就把你这个不听话的奴才卖掉或者赶出家门,自己选。”

“不结婚,您就不要我了吗?”

“嗯。”

“……”竟然“嗯”得那么果断干脆又狠决,还用这么卑鄙的招数来威胁手无寸铁的小奴婢,瀑布泪,“那……要结多久呢?”

少爷挑眉,不解她的提问。

“就是这假结婚要结多久啊?”结婚又不准爱上,那不就是玩假的吗?不过,就算是判刑也该有期限,不能一竿子打成个无期徒刑吧?

“假结婚?”少爷眯眼,这个字眼显然令他不快。

“少爷不就是为了完成老爷的要求,才不得已想假结婚的吗?”

“……”少爷阴沉地瞪眸,却找不出言辞来反驳,闷闷哼声。

“一个月?”

“……”蕴怒的眼神。

“半年?”

“……”盛怒地抽息。

“一年?”

“滚出去!”

“遵命!少爷您晚安,您放心吧。奴婢绝不会对您有非分之想的!”

逮着喘息的机会,小女仆急忙一溜烟逃出了少爷的房门。

砰——

少爷手里的鼠标被狠狠地砸在桌上,碎了。

第23页 :少爷,求结婚

17.少爷,求结婚

门外的姚钱树听到鼠标粉身碎骨的声音,缩了缩脖子,一夜无眠地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要想太多,少爷命令自己跟他结婚,只是为了饭店,为了经营权,时间紧迫,他找不到别人可以帮他,所以才出了这个下策。

从回国到现在,少爷没有对一个人提过他的处境和难处,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少爷要什么,更别提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

难得她有用处了,理所应当,她该为少爷赴汤蹈火,而不是扭扭捏捏像个娇羞的女人,难怪连舒先生都说她伺候起人来是个外行。

少爷都说了,结婚和爱上他是两码事。不违反她的女仆定律。

她不是立志,要让少爷觉得她也是个用起来方便的优秀女仆吗?

那她还在迟疑什么?

只要不喜欢上少爷,和他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她会控制住自己的小情绪的!

少爷只是需要一个女人的名字出现在配偶栏,而她可以帮到少爷!

事情就这么简单呀!

主意打定,结婚就结婚吧!只要少爷事后发一张优秀女仆的奖状给她,她就好满足了!

勇气被莫名地充饱壮大,第二日,姚钱树握紧了拳头,正要以奖状为勒索条件答应少爷的结婚要求。

可接近中午,少爷也没走出房门下过楼,眼见夕阳斜下,她鼓足的冲动勇气也慢慢憋了下去。

就在她的小勇气已经化整为零的时候,少爷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她站在楼梯的下方仰头望去,只见少爷正低眸俯视她,那黑眸里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责问。

他身着番红立领衬衫配上霜白的马甲,笔挺的白裤,一身有型有款有讲究的穿着行头,飘出卓然的优质味道,一看就是要出去见什么重要的人,谈什么重要的事。

他是找到别人能解决他的问题了吗?那个人一点儿也不扭捏推托,干脆地答应和少爷结婚了吗?不……不再需要她帮忙了吗?

她默默地低下头去,到口的话也全咽回了喉咙,只感觉少爷从楼上一阶一阶地走下,擦过她身边,没有一句交代,甚至没有理睬她。

她叹下一息,不知道是松了口气多,还是失望更多。

扁了扁唇,她正要走开继续干活。突然手肘被人从背后牢牢地扣住,大力地一带,她整个人撞上了少爷挺直的脊背。

“少……少爷?”不是不理她,要出门了吗?怎么突然又……

他没回头望她,拽住她的手肘径自把她往门外拖。

“少爷?您要带我去哪儿?”

他依旧沉默不语,背对着她,一路将她拖进自己的车里,塞进去,帮她扣……绑上安全带,转身自己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大门。

车子速度极快地飙向偏远的郊区。姚钱树看着倒退的风景,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一脸严肃认真开着车的少爷,哭丧着脸哀求。

“少爷少爷,奴婢知道惹您生气了,您不要把我拖到荒山里去毁尸灭迹呀!”

“……”

“少爷您风华正茂,前途大好,千万不要为了惩罚奴婢就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呀!”

“……”

“少爷少爷,奴婢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违抗少爷的命令的,您就算不要我,要卖掉我,也找个近点儿的人家卖吧?呃……还是说您是打算把我卖到乡下给人家当童养媳?”

“……”

他捏紧了方向盘,微微侧目瞥向她,紧抿的唇突然张开:“我答应你,就一年。”

“哎?”

“假结婚。期限一年,一年后我们离婚。这样可以了吗?”

“……”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没有。”

她急忙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狭小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她想要说些什么来转换这刻的凝重,可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没办法像刚才一样叽叽喳喳。

“你还有什么要求就说。我讨厌你吞吞吐吐。”

“那万一有喜欢的人了要怎么办啊?少爷?”万一中途少爷有了喜欢的女人,她要怎么办呢?

吱——刺耳的刹车声刺进姚钱树的耳朵,她的身体随之一摆,险些飞了出去。

少爷盯着方向盘,冷冷地开口:“你现在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不是的,少爷我……”

不待她说完,他凉凉地插话:“哼,那就提前离婚好了。”

“……”

“不过……”他阴恻恻地把头转向窗外不看她,闷闷地哼道,“你不准比我先有!要外遇也是我先!要离婚也得我先提!你听到没?”

“……”喜欢这种事谁能控制得住啊,不过,“哦,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她看上了,也不代表少爷看上了,少爷看不上,她还不是没办法嫁。就算少爷看上了,也不代表那个男人能容忍她有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少爷,并同她一起伺候他。

“下车。”

下……车?

“咦?在这里?少爷,这是郊区游乐园的大门口,天黑后就没人烟了。还是说,您依旧决定要做掉奴婢我?”

他白了她一眼,打开车门率先下车,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随即绕过车身,打开她的车门,硬将她拖下车子。

“少爷,这里很可怕喂,您没听过人家说什么游乐园怪谈吗?半夜会自己开动的小火车,还有放在仓库里自己跳舞的布偶,我们快走吧,这里太恐怖了呀。”

伴随着她怪鬼神论的声音,一辆园内游览的小型火车缓缓地向他们驶来,那上面竟是一车的鲜花……

玫瑰、百合、马蹄莲、康乃馨、满天星、喇叭花……杂七杂八,与花语无关,只是单纯想要凑得越多越好。

砰砰砰——

几声震天的巨响直冲上云霄,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了花,五彩缤纷得让她合不上嘴。

啪——

礼盒轻开的声音让姚钱树转头看向少爷,只见一枚闪到刺痛她眼的钻戒躺在少爷的手里,照亮了少爷不自在的侧脸。

这些东西,她好熟悉……是她告诉少爷的求婚道具——

“向女人求婚,首先得有戒指。”

“几克拉?”

“越大越好吧?越大求婚成功率越高呀。”

“……”

“然后是鲜花!”

“几朵?”

“只要不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越多越好啦!越多被打枪的概率越小呀!”

“……”

“再来是烟火!”

“几车?”

“一车,一车就够了!一车就能让所有女人心甘情愿在少爷您怀里蹭来蹭去!”

少爷摘下戒指,把精致却没用的盒子向后一抛:“你要的都有了。嫁我。”

她要的都有了,她幻想中最完满的求婚,鲜花、烟火、钻戒,原来,少爷前几天频频电话联络的求婚道具,不是为了若若小姐,而是打算给她的。可是沉浸在这样完满的求婚里,该有多危险?结婚和爱上是两码事!她得牢牢记住,少爷这么做,只是想结婚,想要接管饭店,无关其他。

她懂,她清楚,她清白,但是——

“还不够。”她控制得住脑子,却控制不住嘴巴。

她的得寸进尺让少爷黑眸紧眯。

“还有最后一条……少爷还没做到的。”

他轻皱的眉突地舒展开,眼光也渗出淡柔。

他走近两步,二话不说地捧住她的脑袋,倾下身子靠近她的唇,却在零点几毫米的位置顿住,不贴上去。

“还差什么?我不知道。”

“……”她仰着脑袋,脸涨得通红。

“你不说,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就……普罗密素K死。”当烟火放到最高处时的普罗密素,她不是告诉过他,这是最关键的东西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少爷的嘴角隐隐一动,紧接着,她腰上一紧,眼前一黑,唇上一热,鼻间游荡的全是少爷男人的气息。

还好,少爷没有不要她。还好,她对少爷还有用处。还好还好,对少爷来说,她是比若若小姐更方便的人。她可以陪他接吻,和他结婚,帮他继承家业。

少爷这挑逗糯软不肯稍稍间断的深吻,其实是在奖励她是个很合格很优秀很……方便的女仆吧?

就这样,少爷和小女仆决定正式结婚了。

可是这段地下婚姻要怎么瞒天过海,也着实让人费了一番脑筋。

撇开紧迫盯人的奶妈总管,两人偷溜去公证处做了登记,领回证来,未婚的备注上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看着自己的结婚证书,可一点儿也没有变成已婚妇女的感觉。原来结婚,不过就是拿回一张薄薄的纸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倒是填表格时,要从选了二十年的未婚换成已婚选项,有点不习惯。还有,配偶栏里填上爱新觉罗?锦玉的名字,感觉好奇怪哦。

噗……哈哈哈哈,少爷的名字在她的配偶栏里,哈哈哈!

“结婚证书有这么可笑吗?”少爷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瞪她。

“就真的还蛮好笑的呀。您看您看,这里还写着自愿结婚,特发此证,那是不是说,不自愿来结婚的要发另外一种证呀?还有人被绑架来结婚的吗?”

她继续摆弄着新奇的玩意,少爷却在这时突然开口。

“要去照相吗?”

“哎?照什么相?”一寸免冠大头照吗?贴证书上?

“婚纱照。”

“婚纱?”女人最向往的东西?少爷已经开始懂女人了!还知道女人的小弱点!为什么根根都刺中她的要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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